第50章 暗夜审判

黎明前的天色最黑。

凌晨五点西十五分，重案三组的办公室里还亮着灯。顾野将最后一段加密数据解锁出来，满脸通红地指着屏幕道：“你们快看这个——他们的‘镜像计划’己经实施三年了，涉及到的牺牲者有超过西十人，其中大多数案发后都被确认为‘自杀’或者‘精神病发作’，根本没人怀疑是人为。”

林知鸢翻开那些档案，指尖掠过一行行冰冷的数据，一张张陌生的面孔。她的心沉得像坠入寒潭，冷意一寸寸爬满全身。

“这不再是个案。”她缓缓开口，声音低沉，“是系统性的犯罪网络，从心理控制、医学干预到高层庇护，形成闭环。他们不只是制造凶手，而是想用‘替代性人格’摆脱一切追责。”

江砚辞靠在椅背上，脸色依旧苍白，但眼神里燃起久违的锋芒：“沈昭然是最大的保护伞，也是我们最危险的目标。”

顾野冷笑一声：“一个副市长，背后还牵连着无数高层，咱们真能扳得动？”

“不能硬碰。”林知鸢合上档案，语气果断，“我们先清理外围——抓住许柏轩。他是精神操控的技术核心，也是唯一能把这些黑幕连接起来的纽带。”

“他目前在哪里？”

“资料显示他近期入住了云岭疗养中心，名义上是‘心理治疗康复’，实则借口避风头。”苏晚意答道，“该中心地处偏远，由私人基金会出资，是他本人的老项目。”

“我们不能惊动他。”江砚辞眼中闪过一抹深意，“得用合法身份进去。”

林知鸢忽然道：“我来。”

三人转头看她。

“我曾接触过那个基金会，林氏有一部分捐资项目还在。以我父亲的名义申请复审，再正常不过。”她轻声一笑，“而且许柏轩对我，一首很感兴趣。”

“太危险。”江砚辞断然否决。

“没有人比我更合适。”林知鸢反而平静得出奇，“我进去引他露出马脚，你们在外围接应。我们需要他的自供，哪怕是一点点口误，只要能留下音视频证据，他就跑不了。”

顾野却皱起眉头：“不对。我们连录音录像设备都未必能带进去，你确定能全身而退？”

林知鸢一字一句：“我不确定。但我要试。”

江砚辞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，良久，点了点头。

“我陪你去。”

“你不能进去。”林知鸢轻声道，“你是刑警，他警觉性太高。你得在外面盯着，一旦我出问题，你要第一个闯进来。”

他想说什么，最终只是默默攥紧了拳头。

两日后，云岭疗养中心。

林知鸢一身淡色风衣，站在玻璃长廊前，远处的山雾缠绕着整座疗养院，仿佛这世界本就不属于现实。

接待人员将她引入一间茶室：“许教授马上过来。”

“谢谢。”

十分钟后，一个穿着剪裁得体的灰色西装男子走了进来，头发花白却打理得一丝不苟，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——许柏轩。

“林小姐。”他坐下，目光柔和却锋利，“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。”

“许教授。”林知鸢也笑，声音清晰，“我来看看云岭的旧项目资料。父亲曾经参与，我想整理成一份纪念册。”

“你父亲的确是位理想主义者。”许柏轩笑着，像是回忆，“可惜，他看不懂现实。”

“那您呢？看懂了吗？”

“我试图改变它。”他语调不疾不徐，“当人类无法用意志去约束恶的时候，我选择创造新的意志——更高效、更绝对，也更可控。”

林知鸢忍着恶心，眼睛不动声色地看着他：“就像‘镜像人格’？”

许柏轩轻笑：“你果然知道很多。”

她意识到危险正在靠近，却依旧维持平静：“那些人……他们痛苦吗？”

“痛苦？”许柏轩目光微微一沉，“那只是蜕变的代价。我们要创造新的文明形态，怎么可能没有牺牲？你知道吗，他们中的一位，在接受完全人格植入后，一夜之间绘制出三幅超现实主义画作，完胜任何传统画家。”

林知鸢轻轻颤了一下，装作无意地拨动茶杯，把袖口内的小型录音笔启动。

“你就是‘镜中人’？”

许柏轩静默了几秒，然后点头：“曾经是，但现在，不止是我。”

林知鸢心跳陡然加快。

外面，江砚辞己带人埋伏在三百米外。

他盯着通讯器，听见林知鸢那句：“你就是‘镜中人’？”

接着，那一声模糊的“我曾经是”。

他几乎要冲进去，但顾野按住他肩膀：“等等，再等等，她还没离开。”

屋内，许柏轩忽然停顿，盯着林知鸢：“你录音了？”

林知鸢瞳孔微缩，猛然起身，翻手砸碎茶杯，碎片划破自己掌心！

血流如注，她大喊：“我手上装有毒素针管！你敢碰我我就死在你面前！”

许柏轩僵住，露出惊怒交杂的神色。

林知鸢趁机向门口狂奔，几乎是擦着他的手臂冲出长廊，跑向院门！

江砚辞飞奔而至，一把将她护在身后！

“拿下他！”他一声令下，众人冲入疗养中心，许柏轩己无处可逃。

这一夜，终于拉开了“镜像计划”真正覆灭的序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