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3章 回声尽头的影子

清晨七点，江砚辞一行抵达了霖州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档案中心。

他们要查的，是庄元峥十五年前的从业记录，那时他还只是精神科主治医生，年轻、前途无量。可就在沈知夏入院两年后，他忽然申请调离，前往国外短期进修，之后行踪神秘。首到三年前，他再次回到霖州，却不是以医生身份出现，而是注册了一家名为“知心塔”的心理咨询中心。

林知鸢站在档案室一排泛黄的柜子前，翻着纸质档案册。

顾沉舟则在一旁低声念道：“庄元峥，入职时间2008年7月，擅长临床精神创伤干预……2010年4月，参与创立‘患者回归项目’，目标是让高风险精神病患重新适应社会。”

他顿了顿，眼中带着一丝讽刺：“听上去，像是帮凶制造场地。”

“这个‘患者回归项目’，参与的前十名病患名单里，有没有沈知夏？”江砚辞问。

顾沉舟摇头：“前十名没有，但……第十一名，是个用假名登记的女孩，出生日期、住院时间、创伤类型都对上了。”

“也就是说，她被隐瞒了身份参加项目。”林知鸢将档案拿出来，手指轻敲页角，“项目后期成果报告上说，有三名患者‘重返社会’，但两人至今没有记录。”

“你在怀疑，庄元峥不仅操纵沈知夏，还培养了更多潜在‘工具人’？”江砚辞眸色低沉。

“是的。”林知鸢点头，“而且这个人，非常懂得如何制造‘替代者’。”

她转身打开墙边的投影仪，将之前八起案件受害人现场照片一一排开。

“你们注意到没有——除了第一起，所有案发现场都呈现出明显的‘复制性’。”

“灯光、布局、诗行被放置的方式，甚至现场留下的血迹形态，几乎是被模仿的。”

“模仿谁？”顾沉舟挑眉。

“模仿沈知夏。”林知鸢冷静回答，“可越是精细的模仿，越透露出其中的‘缺席’。”

她调出第一起案发的现场录像：“她不是凶手，但她在场。”

“之后的七起……她都缺席。”

江砚辞顿了顿，忽然意识到什么：“所以，模仿者在试图重建她曾经的犯罪逻辑。”

“是的。”林知鸢目光幽深，“也就是说，模仿者比我们更早就理解了她的‘语言系统’，他从她身上获得灵感，从她的沉默中读出声音。”

“他觉得自己，比任何人都‘懂她’。”

顾沉舟反应过来：“这不是模仿，这是……对她的占有。”

林知鸢轻轻点头：“是一种‘继承杀意’的病态执念。”

此时，一则消息跳进他们的即时通讯群中。

【云港市警方协查通报：今日凌晨，云港港口冷藏室发现一具年轻女性尸体，口中缝有诗句，己排除沈知夏作案可能。】

顾沉舟低声念：“她不再说话，是因为……他己经替她开口。”

林知鸢眼神一震，忽然意识到什么：“他要做的，不是完成‘十二行诗’，而是接管它。”

“将这场杀局变成他的诗歌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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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一时间，远在城市另一端，“知心塔”心理咨询中心的地下室里，回响着低沉的咏叹调。

一道身影坐在昏暗灯光下，桌前是一页刚刚写完的诗。

他用红墨水一笔一划抄下：

“我要用她的声音，说出她不敢说的话，

用她的刀，割开他们心脏最脆弱的地方。

她留给世界的不是沉默，

而是答案。”

“下一次，你们会听见我。”

他抬起头，镜子里是一张与庄元峥并不相像的脸——

但那眼神，却与沈知夏，在十三岁那年照片上的眼神，惊人一致。

“因为——我就是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