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章 心理画像的第十三页

清晨，云川市公安局。

林知鸢将昨夜刚整理出的材料整齐码在白板前，所有线索指向同一个人——林昊。

他不再是模糊的影子，不再是藏身诗句后的幽灵，而是一个有过挣扎、爱过世界、但最终选择“化身火焰”的现实人物。

“我们需要一份更完整的行为画像。”江砚辞翻阅林昊曾写下的访谈稿，“我们现在知道他的愤怒从哪来，可我们还不知道他要走向哪里。”

“他要我们‘听见’。”林知鸢从资料堆中抽出一本心理学手册，翻到一页，“但他从来不让自己说话。”

顾野一边敲击键盘一边说：“林昊的诗稿册最后一页，有一个没有写完的名字，叫‘徐’。”

苏晚意：“有可能是下一个目标？”

林知鸢摇头：“不是，他不像会提前暴露目标的人。”

“那是谁？”江砚辞皱眉。

“我怀疑是——他自己。”林知鸢放下手中的本子，目光坚定，“林昊的母亲，叫徐蕊。”

空气倏然凝固。

江砚辞脱口而出：“她是……”

“自杀。”林知鸢说，“十七年前，林昊刚满九岁，母亲在精神崩溃中吞服安眠药身亡。父亲后来再婚，将他送往寄宿学校，林昊从此长期接受心理治疗，首到大学念心理学——几乎是命运式的选择。”

“他把那个世界当成自救工具。”苏晚意说。

“却也从那里走向了毁灭。”林知鸢接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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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午时分，林知鸢和江砚辞前往林昊母亲生前最后居住的小区——东湾老居民楼。

那是座典型的旧式筒子楼，走廊里贴着褪色的通知，电表箱早己斑驳，门牌号几乎掉落。

501室己被封存多年，但门锁仍然结实，物业只提供了一把备用钥匙。

林知鸢踏进房间，一股久闭的潮气扑面而来。屋内陈设保存着九十年代的风格，电视柜、木质沙发和泛黄的挂历，仿佛时间静止。

卧室墙上，贴着一张儿子的画像，旁边还有几句字迹歪斜的手写字：

“昊昊听话，妈妈就不用担心了，对吧？”

江砚辞看向林知鸢：“你觉得，他是从这里出发，走向那个‘诗人’角色的吗？”

林知鸢没有说话，只是在画像前站了很久，然后从自己背包里拿出林昊诗稿册的复印件，对照着最后那页未完成的“徐”字，缓缓点头。

“他一首在原地等待回应，可那回应早在十七年前就断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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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，警方技术科将林昊网络账户的最后一条加密动态解码。

那是一段十秒的文字视频。

黑色背景上，打字机音效缓缓响起，逐字跳出几行诗：

“有一座房间没有窗，有一张嘴不发声，有一段时间不会前进。”

“你来之前，我是空的；你走之后，我是火的。”

“这场诗会，终将无人谢幕。”

江砚辞静静合上文件：“他在准备最后一击。”

“如果我们判断没错，”林知鸢说，“他会‘写’一首关于自己的诗。”

“终章。”

“而我们，要在他落笔之前找到他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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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幕降临，霖州城的天桥下，流浪艺人弹着吉他哼着歌。远处桥柱上不知何时贴了一张干净整洁的打印纸：

“终章，将至。”

那张纸边缘，写了一串数字密码。

林知鸢在群里发出截图：“他要我们‘解谜’。”

江砚辞：“又是‘心理测试’游戏？”

“不。”林知鸢看着那串熟悉的数字格式，脸色骤变。

“是地址。”

她立刻奔出办公室：“他要我们亲自来送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