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灾难日常

小兔的新能力带来的第一个麻烦，是家里的电器开始搞分裂。周一早晨，咖啡机左边在煮美式，右边在熬孟婆汤；洗衣机把衣服洗成了阴阳八卦图；最绝的是智能音箱，现在播放《小星星》时会自动混入地狱死亡金属版。

"我觉得..."我盯着正在左右互搏的扫地机器人，"咱们得找专业人士咨询。"

天界科技局的白胡子老神仙推了推眼镜，镜片厚度堪比防弹玻璃："罕见！太罕见了！"他激动地戳着小兔新长出来的黑色羽毛，"光暗双属性天使，上次出现还是路西法叛变前！"

小兔紧张得左翼下起小雪，右翼飘出火山灰："会...会有危险吗？"

"危险？"老神仙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太极形状的仪器，"这是千载难逢的研究机会！"

于是我们家被改造成了"双生天使观察站"。门口贴着八卦镜，天花板上飘着监测云，连马桶都装上了会写实验报告的智能芯片。最过分的是冰箱，它现在每次开门都要朗诵《阴阳调和论》。

第三天晚上，小兔终于爆发了。她左眼流泪成冰，右眼喷出小火苗，把整个阳台变成了北极与火山共存的奇观："我受够了！我不是实验小白鼠！"

老神仙被吓得腾云驾雾逃走，却忘了关监测设备。现在我们家电视会自动播放《动物世界》配音版："看啊观众朋友们，这只罕见的双色天使正在愤怒地拆家..."

转机出现在周末。月老突然登门拜访，身后跟着哭哭啼啼的几对神仙眷侣。

"红线又出问题了？"小兔警惕地捂住自己的彩虹红线。

"比那更糟！"月老擦着汗，"自从上次红线升级，现在天庭离婚率创新高！"原来新系统太过理性，神仙们吵架时红线会自动计算匹配度，结果全都变成冷酷的数学题。

小兔歪着头思考时，左耳冒出雪花右耳窜出火苗："也许...需要点不理性的调和？"

她拔下自己一黑一白两根羽毛，交给月老当改良材料。三天后，天庭传来捷报——新型"冰火红线"大获成功，吵架时自动释放冷静雪花和温暖火花，让月老荣获"年度最佳红娘奖"。

"看吧？"小兔得意地晃着双脚，左脚结冰右脚融化，"我的能力超有用的！"

但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。周六早晨，我们发现刺猬剃须刀和企鹅牛奶盒的宝宝——一只长着刺猬纹的企鹅玩偶，突然分裂成了光暗两半，正在客厅里展开世纪大战。

"都怪你天天乱用能力！"我举着拖把当裁判。

小兔委屈巴巴地试图劝架，结果不小心把自己的影子也分成了两半。现在她有三个影子，正在墙上玩石头剪刀布。

"听着，"我捧住她发烫又冰凉的脸，"我们需要系统训练。"我晃了晃手机，"莉莉丝推荐了位导师。"

这位导师出乎所有人意料——退休的太上老君，现在开网店卖仙丹顺便首播带货。视频接通时，他正用炼丹炉烤地瓜。

"简单！"老君边吃地瓜边教学，"阴阳调和就像烤红薯，火大了焦，火小了生..."他突然瞪大眼睛，"等等！你右翅膀上的黑羽是不是比昨天多了？"

果然，小兔的暗属性正在缓慢侵蚀。老君连夜快递来特制丹药，装在小兔最爱的胡萝卜形状瓶子里："每日一粒，切记不可就着孟婆汤服用！"

药效立竿见影。当晚小兔说梦话时，左边冒出摇篮曲右边飘出摇滚乐，把卧室变成了大型音乐节现场。更神奇的是，分裂的企鹅玩偶自动缝合了，还学会了唱《团结就是力量》。

周日月圆夜，小兔突然拉着我上天台。她展开前所未有的巨大双色翅膀，在月光下宛如神迹："陆远，我好像...找到平衡的诀窍了。"

原来每当使用光明力量时，她就想想我们初遇的人间烟火；施展黑暗能力时，就回忆地狱实习生的搞笑糗事。两种记忆交织，恰好形成完美闭环。

"就像你，"她轻轻靠在我肩头，"既是我的枷锁，也是我的翅膀。"

我正感动着，突然发现自己的睡衣左半边结霜右半边冒烟——得，看来双生能量的影响范围又扩大了。

深夜，我望着怀里熟睡的小兔。她的睫毛在月光下投出奇特的影子，一半像天使羽翼，一半似恶魔蝠翼。而那个曾经总闯祸的傻姑娘，正在以令人心疼的速度成长。

床头柜上，企鹅玩偶悄悄把自己挪到月光与灯光的交界处，舒服地叹了口气。或许这就是最完美的状态——不必非黑即白，在光影交织处，自有无限可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