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：蛋炒饭与泼茶

清晨六点，天刚蒙蒙亮。

陈默己经站在厨房里，身上的旧围裙洗得发白。他左手握着铁锅，右手持铲，手腕轻轻一抖，金黄的蛋液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，均匀地铺在热油上。

"滋啦——"

蛋液遇热瞬间凝固，边缘泛起细密的泡泡。陈默用铲子快速翻炒，米粒在锅中跳动，每一粒都裹上了蛋液。他随手撒下一把葱花，香气顿时充满了整个厨房。

"爸爸好香啊！"小雨揉着眼睛站在厨房门口，睡衣上的小熊图案歪歪扭扭的。

"去洗脸刷牙。"陈默头也不回地说，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停，"今天给你做星星形状的煎蛋。"

小雨欢呼着跑向卫生间。陈默嘴角微微上扬，从抽屉里取出模具。就在这时，主卧的门被猛地推开。

"大清早的吵什么吵？"岳母王美玲裹着真丝睡袍站在门口，精心保养的脸上写满不悦，"做个饭都能弄出这么大动静，废物就是废物！"

陈默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，又继续翻炒："妈，早饭马上就好。"

"谁是你妈？"王美玲冷笑一声，"要不是老爷子非要招你这个上门女婿，我们苏家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？"

锅铲与铁锅碰撞的声音依旧平稳。陈默将炒饭盛进三个碗里，动作利落得像是在完成某种精密操作。

餐厅里，苏晚晴己经坐在桌前，正在翻阅公司文件。她穿着剪裁得体的职业套装，头发一丝不苟地挽起，连喝咖啡的姿势都透着优雅。

"今天的晨报。"陈默把报纸放在她手边，又递上一杯温水，"空腹喝咖啡伤胃。"

苏晚晴头也不抬："不用你管。"

小雨蹦蹦跳跳地跑过来，刚要爬上椅子，王美玲突然一把夺过她面前的卡通碗："吃什么吃！先背完英语单词再说！"

"妈！"小雨委屈地扁着嘴，"我饿了..."

"背不完不准吃！"王美玲把碗重重放在一旁，"你看看别人家孩子，哪个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？就你整天就知道吃！"

陈默默默走到小雨身边蹲下："先背单词，爸爸给你留着。"

"装什么好人？"王美玲抄起自己的茶杯，滚烫的茶水首接泼在陈默身上，"要不是你这个废物拖累，我们晚晴早就嫁给张氏集团的少爷了！"

褐色的茶渍在白衬衫上迅速扩散，几片茶叶黏在领口。陈默保持着蹲姿没动，连眉头都没皱一下。

"妈！"苏晚晴终于抬起头，"公司还有早会，我先走了。"她拎起公文包快步离开，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格外清脆。

小雨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："奶奶不要欺负爸爸..."

"闭嘴！"王美玲一巴掌拍在桌上，"都是被你爸教坏了！"

陈默慢慢站起身，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："小雨先吃这个，爸爸重新给你做。"

就在小雨接过糖果的瞬间，她的手一滑，糖果掉了下去。

陈默右手还在擦衬衫上的茶渍，左手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下一抄——

"啪"

糖果稳稳落在他掌心。

动作快得几乎出现残影。

小雨瞪大眼睛："爸爸好厉害！比我们体育老师接球还快！"

王美玲冷哼一声："就会这点三脚猫功夫，有本事去赚钱啊！"她甩手走向客厅，"今天张夫人约我打麻将，午饭不用准备我的。"

陈默把糖还给小雨，目光却移向窗外。对面七楼某个窗口，一道反光一闪而过。

狙击镜的反光。

他继续擦拭衬衫上的茶渍，手指在布料上轻轻。被茶水浸湿的地方，隐约透出几丝不正常的暗红色。

那不是茶叶的颜色。

是血迹。

"爸爸，你的手..."小雨突然抓住他的手腕。陈默这才发现，自己的右手虎口处有一道新鲜的伤口，正在渗血。

"切菜不小心划的。"他随手扯了张纸巾按住，"去背单词吧，背完就能吃饭了。"

小雨担忧地看着他，但还是乖乖拿出英语书。陈默走回厨房，从冰箱取出新的食材。经过垃圾桶时，他快速将染血的纸巾塞到最底层，又用其他垃圾盖住。

厨房的窗户开了一条缝，微风吹动窗帘。陈默切菜的动作突然顿住，菜刀在案板上轻轻一磕。

"叮——"

金属碰撞声几乎微不可闻，但窗帘的摆动节奏却变了。

陈默继续切菜，嘴角浮现一丝冷笑。他故意将刀锋偏向某个角度，不锈钢刀面反射出一道光线，正好照向窗外某个位置。

对面楼顶传来一声闷响，像是有人匆忙撤离时碰到了什么。

"爸爸！我背完啦！"小雨举着英语书跑进来。

陈默脸上的冷意瞬间消散："真棒。来看看爸爸给你做的星星煎蛋。"

他将煎蛋装盘，金黄的星星中央还用番茄酱画了个笑脸。小雨开心地拍手，完全没注意到父亲在转身时，快速检查了厨房每个角落。

微波炉后面多了一道细微的划痕。

冰箱门把手上有半枚陌生的指纹。

就连抽油烟机的开关角度都和早上不一样。

有人进来过。

陈默给小雨系好餐巾，目光扫过客厅。苏晚晴忘在茶几上的文件被动过了，原本整齐的边缘现在有些歪斜。

"爸爸不吃吗？"小雨咬着煎蛋问。

"爸爸不饿。"陈默摸了摸她的头，"今天放学我去接你。"

"真的吗？"小雨眼睛一亮，"以前都是李阿姨接我..."

"以后爸爸多陪陪你。"陈默的声音很轻，像是在承诺什么。

门铃突然响起。

陈默走到门口，透过猫眼看到两个穿物业制服的男人。

"您好，我们是小区物业的，来检查燃气管道。"

陈默没有立即开门。他注意到其中一个人的制服袖口沾着一点暗红色，另一个人的鞋带上系着特殊的结——那种结法他太熟悉了，是某支特种部队的惯用手法。

"稍等。"他转身对小雨说，"去房间玩一会儿。"

等小雨关上门，陈默才打开防盗门，但保险链仍然挂着。他从门缝中递出一张物业卡："麻烦先核对一下身份。"

两人明显愣了一下。其中高个子伸手接卡时，陈默突然问："上周物业主任家的狗叫什么名字？"

"什么？"矮个子脱口而出。

"布鲁斯。"高个子赶紧接话，"是只金毛。"

陈默点点头，取下保险链："请进。"

两人刚跨进门，陈默突然一个侧步，右手成刀猛地劈向高个子颈部！同时左腿横扫，将矮个子绊倒在地。

"你干什么？！"高个子勉强躲开，从腰间摸出匕首。

陈默不发一言，抓起玄关的花瓶砸过去。在高个子闪避的瞬间，他欺身上前，一记手刀精准击中对方持刀的手腕。

"咔嚓"一声脆响，匕首落地。

矮个子从地上爬起来，掏出手枪："不许动！"

陈默眼神一冷，突然抓起茶几上的水果盘甩过去。水果西散飞射，矮个子下意识抬手遮挡。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，陈默己经闪到他身后，一记肘击将他打晕。

高个子见状想跑，却被陈默一个飞踢踹中后心，重重撞在墙上滑落。

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。

陈默喘了口气，蹲下身检查两人。他从高个子内衣口袋摸出一张磁卡，上面印着一个熟悉的标志：黑底红纹的蝎子。

"果然..."陈默眼神阴沉。他快速处理现场，将两人拖到储物间捆好，又清理了所有打斗痕迹。

"爸爸？"小雨的房门开了一条缝，"你在和谁说话呀？"

"物业的叔叔。"陈默己经恢复了温和的表情，"他们检查完走了。快吃饭吧，不然上学要迟到了。"

他帮小雨整理书包时，悄悄将一个微型追踪器塞进了她的卡通挂件里。

窗外，一只乌鸦落在树枝上，血红的眼睛盯着这栋房子。陈默拉上窗帘，从衣柜深处取出一个黑色金属盒。输入指纹后，盒子"咔嗒"一声打开。

里面是一把改装过的手枪，和三个装满不明液体的注射器。

陈默拿起其中一个注射器，对着光看了看。液体在阳光下呈现出诡异的蓝色。他犹豫片刻，又放了回去。

"再给我三天..."他低声自语，"只要三天就好。"

手机突然震动。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：

「冥王，找到你了。——蝎子」

陈默删掉短信，走向厨房。案板上的菜刀映出他冰冷的眼神。

刀面上，隐约倒映出他锁骨处的一个纹身：黑色蝎子被一把刀贯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