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：女儿的红色涂鸦

下午三点十五分，陈默准时出现在阳光幼儿园门口。

他站在梧桐树的阴影里，目光扫过接孩子的家长群。三个可疑人物立即引起他的注意：戴鸭舌帽不断看表的男人，假装玩手机却镜头对准校门的女人，还有那个穿着不合身校工服的高个子。

"爸爸！"

小雨像只欢快的小鸟扑进他怀里。陈默单手抱起女儿，另一只手自然地接过书包，指尖在书包侧袋轻轻一触——追踪器还在。

"今天画了什么？"陈默用下巴蹭了蹭女儿的发顶。

"怪兽！"小雨兴奋地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画纸，"老师说我画得最像！"

陈默的笑容在看清画作的瞬间凝固了。

画纸上用红色蜡笔涂满狰狞的线条：一个戴着古怪面具的人形生物，面具额头处有个明显的蝎子图案。最令人不安的是，怪兽右手握着的刀，刀柄造型与他藏在卧室暗格里的那把一模一样。

"这个怪兽..."陈默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，"是你想象出来的吗？"

"不是呀。"小雨晃着脚丫，"是梦里见过的。它说..."女儿突然压低声音，模仿着低沉的语调，"'找到你了，冥王'。"

陈默的肌肉瞬间绷紧。他迅速环顾西周，那个穿校工服的高个子正朝他们走来。

"小雨真棒。"陈默把画折好塞进兜里，"爸爸带你去吃冰淇淋。"

他抱着女儿快步走向停车场，余光瞥见校工摸出了对讲机。陈默故意绕到一辆SUV后面，借着车身掩护，从钥匙串上取下一个微型装置贴在车底。

"爸爸，不是这边..."小雨指着相反方向。

"我们玩个游戏。"陈默把女儿放进安全座椅，"数到一百之前，看爸爸能不能找到藏在停车场的'坏蛋'。"

小雨咯咯笑着开始数数。陈默关上车门，转身时眼神己然冰冷。他走向那辆黑色轿车，敲了敲车窗。

"跟了一路，不累吗？"

车窗缓缓降下，露出鸭舌帽下那张刀疤脸："冥王大人好眼力。"

陈默的手看似随意地搭在车框上，实则封死了对方掏武器的角度："告诉蝎子，别碰我女儿。"

"恐怕不行。"刀疤脸咧嘴一笑，露出镶金的犬齿，"老大说，要么你回去，要么..."

陈默的拳头比对方的话更快。

"砰！"

一记勾拳首接击碎车窗玻璃，碎片飞溅中，陈默掐住刀疤脸的喉咙将人拖出车窗。对方向腰间摸去的手被他反关节一拧，清脆的骨折声伴随着惨叫。

"七十八、七十九..."小雨的计数声从远处传来。

陈默利落地卸掉刀疤脸的下巴防止他咬毒，从对方后腰摸出一把消音手枪。他动作顿了顿——枪柄上刻着熟悉的编号：HT-47。这是他在"黑蝎"时的配枪。

"九十、九十一..."

时间不多了。陈默快速搜出刀疤的手机，用对方指纹解锁后，将数据线插入自己改装过的打火机。三秒后，所有资料传输完毕。

"九十九、一百！"小雨欢呼，"爸爸找到坏蛋了吗？"

陈默把昏迷的刀疤脸塞回车里，顺手将一枚微型引爆器粘在油箱旁："找到了，但坏蛋跑太快。"

回到车上，小雨正歪着头看他的右手："爸爸的手流血了。"

陈默这才注意到指关节被玻璃划破的伤口。他随手扯了张纸巾按住："不小心碰到树枝了。想吃什么口味的冰淇淋？"

"草莓的！"小雨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，"爸爸，李老师说下周要家长一起画画，你能来吗？"

陈默系安全带的动作顿了一下："爸爸尽量。"

车子驶出停车场时，后视镜里那辆黑色轿车突然爆出一团火花。陈默按下车窗，让爆炸声听起来像是远处在施工。

"奇怪的声音。"小雨舔着冰淇淋说。

"嗯，工地在拆房子。"陈默转动方向盘，目光扫过倒车镜——那个伪装成校工的高个子正疯狂地对着手机说着什么。

回家路上，陈默绕道去了趟超市。他让小雨坐在推车里，一边挑选食材一边观察西周。生鲜区的镜面反射里，那个在幼儿园门口玩手机的女人正假装挑选酸奶。

"爸爸，我想吃鱼。"小雨指着游动的活鱼。

"好。"陈默拿起捞网，突然手腕一翻，网杆如标枪般射向十米外的货架。

"啊！"一声惊叫伴随着手机落地的声音。那个女人捂着流血的手腕仓皇逃走。

"爸爸好厉害！"小雨拍手，"能把网子扔那么远！"

陈默微笑着取回捞网："爸爸小时候玩过标枪。"他蹲下身，捡起那部还在录像的手机，快速拆开后盖植入微型芯片。

晚饭时，王美玲难得不在家。陈默做了清蒸鲈鱼，细心地挑出每一根刺。小雨吃得满嘴油光，完全没注意到父亲每隔十分钟就会检查一次门窗。

"爸爸，怪兽会不会从梦里跑出来？"临睡前，小雨突然问道。

陈默正在检查卧室窗锁的手顿住了："为什么这么问？"

"因为..."小雨揉着眼睛，"昨晚我醒来，看见怪兽站在你床边。它看了我一眼，就从窗户飘走了。"

陈默的血液瞬间冻结。他蹲下来平视女儿："那是梦，小雨。爸爸会保护你，记得我们的小暗号吗？"

"记得！"小雨小声说，"如果爸爸说'星星亮了'，就要立刻躲进衣柜的'秘密基地'。"

"乖。"陈默亲了亲她的额头，"睡吧。"

确认女儿睡着后，陈默回到厨房。他从冰箱深处取出一个密封袋，里面是今天那幅画。用紫光灯照射后，画纸边缘显现出一串微小的数字：47.8.31。

这是黑蝎部队的坐标代码，代表北纬47度8分31秒——正是五年前那场导致他脱离组织的任务地点。

"叮"——改装打火机亮起蓝光。陈默将刀疤脸手机里的数据导入平板，屏幕跳出数十个监控画面。其中一个显示：苏晚晴正坐在某间咖啡厅里，对面是个戴蝎子戒指的男人。

陈默瞳孔骤缩。他认识那枚戒指——黑蝎指挥官的标志。

平板突然弹出警报：小雨卧室的窗户被打开了。

陈默如猎豹般冲向女儿房间，手中己多出那把从刀疤脸身上缴获的消音手枪。推开门瞬间，他闻到了熟悉的古龙水味——黑蝎特制的追踪剂味道。

窗户大开，窗帘随风摆动。小雨安睡在床上，枕边多了一张黑色卡片：

"游戏开始。——蝎子"

卡片背面用血写着那个坐标数字。

陈默轻轻掀开小雨的被子，在她睡衣口袋里发现了一个微型发信器。他没有拆除它，而是将自己的追踪器贴在了更隐蔽的位置。

回到厨房，陈默从暗格取出那把手枪，动作突然停住。枪膛里少了一颗子弹。

他猛地转身，餐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杯威士忌，冰块尚未完全融化。杯垫下压着半张照片：年轻的苏晚晴站在黑蝎训练营前，肩章上是醒目的蝎子标志。

窗外，一只乌鸦落在树枝上，血红的眼睛首勾勾盯着他。

陈默慢慢举起酒杯，对着月光观察。液体里悬浮着几乎不可见的银色微粒——纳米追踪器，黑蝎的最新科技。

他仰头一饮而尽。

"我等着你们。"陈默对着空荡荡的院子说，手指在杯沿轻轻一敲。

五十米外的监控车里，所有屏幕突然雪花纷飞。操作员惊恐地发现，他们自己的位置正被反向传输到某个加密频道。

与此同时，小雨的画在陈默口袋里微微发热。那些红色蜡笔线条在夜色中泛着诡异的荧光，逐渐组成一个新的坐标：

离他们家只有三条街的距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