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：邻居家的监视器

大兴安岭的盘山公路上，冰淇淋车的引擎发出垂死般的呻吟。

"不行了，这老家伙撑不住了。"19#猛拍方向盘，仪表盘上的油表指针己经跌到红线以下，"前面有个林场小镇，我们得换辆车。"

后座上，小雨蜷缩在陈默怀里，呼吸急促得像只受伤的小兽。她锁骨处的新月印记每隔几分钟就闪烁一次，每次闪烁怀表的倒计时就会加速——现在只剩23小时17分了。

"她撑不到坐标点了。"陈默轻抚女儿滚烫的额头，"需要先稳定基因链。"

19#从座位底下摸出一个金属盒："苏博士准备的应急药剂，但只有三支。"他递给陈默一支蓝色注射器，"副作用是...可能会激活更多量子能力。"

药剂注入后，小雨的体温立刻开始下降，但她的瞳孔完全变成了银白色，连眼白都泛着金属光泽。

"爸爸..."小女孩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，"我看到妈妈了...她在水里..."

陈默和19#对视一眼。后视镜里，远处山路上隐约有车灯闪烁——追兵比预计的来得快。

林场小镇比想象中繁华，主街上甚至有几家汽修店。19#把车停在一家名为"老张修车"的铺子前，敲门的节奏很特别：三长两短，停顿，再两长。

开门的老人看到19#的瞬间就变了脸色："你还活着？"

"老张，需要辆结实的车。"19#亮出手腕上几乎消失的条形码，"为了苏博士。"

老人盯着小雨看了几秒，突然红了眼眶："跟她妈妈小时候一模一样..."他转身推开一堆零件，露出地窖入口，"下来吧，有你们需要的东西。"

地窖里停着一辆改装过的越野车，车身上布满了奇怪的凹痕——像是被某种能量波冲击过。老张拍拍引擎盖："量子屏蔽涂层，能躲过他们的追踪。"

"多少钱？"陈默问。

老张摇摇头："苏博士预付过了。"他递给陈默一个牛皮纸袋，"她说如果你们找来，就把这个给你。"

纸袋里是张泛黄的照片：年轻的苏晚晴站在林间小屋前，怀里抱着个婴儿。照片背面写着坐标数字，与怀表上的完全一致。

"这是..."陈默心跳加速。

"你们的婚房。"老张露出怀念的表情，"苏博士二十岁那年买的，说将来要带最爱的人来这里看极光。"

陈默的记忆深处泛起涟漪——他确实记得苏晚晴提过这么个地方，但植入的记忆里从未出现过具体画面。

"车上有GPS，己经设好路线了。"老张突然压低声音，"但你们得小心，镇上来了陌生人。"

仿佛印证他的话，外面传来刺耳的刹车声。19#迅速关掉地窖灯，从缝隙往外看：两辆黑色SUV停在街对面，几个穿西装的男人正在挨家挨户搜查。

"量子科技的清道夫。"19#咬牙切齿，"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？"

小雨突然抓住陈默的手："爸爸，那个叔叔身上有妈妈的味道..."

顺着她的视线，陈默看到街角站着一个戴墨镜的高个男人，手里拿着个类似盖革计数器的装置。当装置指向修车铺时，指针剧烈摆动起来。

"该死，他们在探测量子共振！"19#抓起工具包，"从后门走，我拖住他们。"

老张塞给陈默一把钥匙："小屋有地下室，入口在壁炉后面。"又递给小雨一包松子糖，"你妈妈小时候最爱吃这个。"

后门通向一条堆满废轮胎的小巷。陈默抱着小雨刚跑出几步，就听见修车铺里传来打斗声，接着是19#的怒吼和老张的惨叫。

"爸爸，老张爷爷他..."小雨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。

陈默捂住她的眼睛，闪身躲进巷子深处的垃圾箱后。墨镜男带着两个手下追了过来，手中的探测器发出急促的"滴滴"声。

"分头找！"墨镜男厉声道，"Omega容器必须回收！"

等脚步声远去，陈默才抱着小雨钻出来。小镇边缘有家杂货店，店主是个胖乎乎的中年妇女，正坐在柜台后看电视剧。

"要买什么？"她头也不抬地问。

陈默放下小雨，假装挑选货架上的食物："听说这儿的蘑菇不错。"

店主猛地抬头，目光落在小雨身上时瞳孔骤缩："你们...是不是姓陈？"

陈默肌肉绷紧，随时准备战斗。店主却突然锁上前门，从柜台下拿出一个包裹："苏小姐三年前寄存在这儿的，说如果有个长得像她的小姑娘来，就交给她。"

包裹里是件红色童装，胸口绣着一轮银色的新月。小雨刚碰到衣服，布料就亮起微弱的蓝光，同时她锁骨处的印记稳定了许多。

"量子纤维..."店主敬畏地看着这一幕，"能稳定基因波动。"她指向后门，"我的车借你们，从伐木道走能避开检查站。"

陈默刚要道谢，店里的监控屏幕突然雪花纷飞。画面闪烁几下后，出现了苏晚晴的脸！

"小雨..."监控里的苏晚晴轻声呼唤，"看妈妈这里..."

小雨扑向屏幕："妈妈！"

"记住，北极星永远指向北方。"苏晚晴的影像开始扭曲，"当新月变成满月时..."

画面戛然而止。店主惊恐地拔掉监控电源："这...这不可能...线路都断了啊..."

店外传来引擎声。陈默抱起小雨冲向后门，店主突然拽住他："等等！"她扯下脖子上的吊坠塞给小雨，"我姐姐在灯塔工作...她说这是苏博士留下的..."

吊坠里藏着一枚芯片，上面刻着"Ω-47"。

越野车在伐木道上颠簸前行。小雨穿着新衣服，状态明显好转，正专注地摆弄那个吊坠。陈默不时看向后视镜——暂时没有追兵的影子。

"爸爸，妈妈刚才想说什么？"小雨突然问。

"大概是让我们别放弃希望。"陈默轻声回答。

小雨摇摇头："不，她说'当新月变成满月时'..."小女孩的银白色眼睛突然睁大，"啊！我知道坐标在哪了！"

她从口袋里掏出怀表，按下隐藏按钮。表盘弹开，露出里面的微型投影仪——光束在车窗上形成一幅地图：大兴安岭某处的地形图，上面用红点标记着一个湖泊，形状恰似一弯新月。

"妈妈带我来过这里！"小雨兴奋地指着投影，"她说这个湖叫'月亮之泪'，是..."

刺耳的碰撞声打断了她！一辆黑色皮卡从侧面撞上来，越野车失控冲下山坡！陈默在翻滚中死死护住小雨，感觉到金属撕裂的剧痛和温热的血液...

不知过了多久，陈默在浓烟中恢复意识。越野车倒扣在溪流里，驾驶室完全变形。他艰难地爬出残骸，怀里的小雨只是轻微擦伤，但惊吓过度说不出话来。

"没事了...没事了..."陈默检查女儿的状况，发现新月印记又变得不稳定起来，"我们离目的地很近了，坚持住..."

山坡上传来脚步声。墨镜男带着三个手下正在往下搜索，其中一人手里拿着探测器。

陈默抱起小雨躲进溪边的灌木丛。追兵越来越近，探测器发出的"滴滴"声几乎就在耳边...

"哗啦——"

一只野鹿突然从对面树丛窜出！追兵们立刻调转方向追了过去。陈默趁机带着小雨逆流而上，沿着溪水向深山前进。

夜幕降临时，他们终于看到了那个形如新月的湖泊。湖心岛上亮着微弱的灯光——是间木屋！

"妈妈的小屋！"小雨虚弱地笑了。

陈默折了根树枝当拐杖，一瘸一拐地走向湖岸。就在这时，怀表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——倒计时加速了！原本还剩7小时的数字疯狂跳动，眨眼间变成了00:47:00！

"不好！"陈默抱起小雨冲向独木舟，"他们启动了什么装置，在加速量子崩溃！"

湖面突然泛起诡异的蓝光。小雨痛苦地蜷缩起来，皮肤下的血管清晰可见地变成发光网络。更可怕的是，陈默的左臂再次金属化，这次首接蔓延到了肩膀！

独木舟划到湖心时，木屋的门自动开了。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，背光中看不清面容...

"妈妈？"小雨挣扎着伸出手。

那人向前一步，月光照亮了她的脸——是苏晚晴！但比记忆中苍老许多，左眼戴着黑色眼罩，无名指上戴着那枚刻有"A7-Omega"的婚戒。

"欢迎回家。"她轻声说，声音沙哑得几乎认不出来，"我等你很久了..."

陈默的视线模糊了。他踉跄着踏上湖心岛，怀中的小雨己经陷入半昏迷状态，新月印记疯狂闪烁。最后的意识里，他看到苏晚晴——或者说这个像苏晚晴的女人——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造型古怪的枪...

枪口不是对准他们，而是对准了夜空。

"当新月变成满月时..."女人扣下扳机，一道蓝光射向月亮，"...真相才会显现。"

月亮在蓝光中变成了妖异的紫色，而湖面倒影里...出现了两个月亮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