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：被屏蔽的信号

凌晨西点十七分，陈默盯着书房抽屉里的纸条，指尖不自觉地颤抖。"他们替换了晚晴，下一个是我"——这行字像毒蛇般缠绕着他的思绪。窗外，一道闪电划过夜空，照亮了书桌上那页残缺的旧报纸。

陈默抓起车钥匙，轻手轻脚地走向门口。当他的手刚碰到门把时，客厅的智能音箱突然自动开启，发出刺耳的电流声。一个经过电子处理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：

"陈先生，您要去哪？"

陈默的血液瞬间凝固。他从未给家里安装过带语音识别功能的智能设备。

"谁在说话？"他压低声音问道。

音箱发出诡异的笑声："凌晨西点十八分，地下车库B2层，红色U盘。记住，不要带手机。"

声音戛然而止，音箱的指示灯熄灭了。陈默掏出手机想查看时间，却发现信号格完全空白——这在他居住的高档小区几乎不可能发生。更诡异的是，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4:17，而他的机械手表指针停在4:18。

电梯下行的过程中，陈默注意到监控摄像头全部转向了墙壁。地下二层异常安静，只有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车库回荡。B2层角落里，一个红色闪光点引起他的注意——那是一个插在配电箱缝隙中的U盘。

就在陈默即将触碰到U盘的瞬间，头顶的灯管突然全部熄灭。黑暗中，他听见身后传来金属摩擦声，像是某种机械装置在运转。陈默本能地扑向一旁，一根细如发丝的金属线擦着他的脖子划过，深深嵌入身后的水泥柱。

"操！"陈默摸向脖子，指尖沾上温热的血液。他抓起U盘冲向自己的车位，却发现车胎被人整齐地割破了三条。

车库另一头传来电梯运行的嗡鸣声。陈默闪身躲进消防通道，听见一个熟悉的女声在喊他的名字——是苏晚晴，但语调比平时高了半个音阶。透过门缝，他看见"妻子"穿着睡衣站在他的车旁，手里拿着一个类似信号探测器的设备。

"陈默，我知道你在这里。"她的声音温柔得可怕，"小雨做噩梦了，一首在找你。"

陈默屏住呼吸，看着"苏晚晴"的左手无意识地着耳后的数字疤痕。当探测器发出滴滴声指向消防通道时，整个车库的灯光突然恢复，电梯门再次打开，走出来的是穿着小熊睡衣、揉着眼睛的小雨。

"妈妈？爸爸？"女儿带着睡意的声音让陈默心头一紧。

"苏晚晴"迅速收起探测器，转身抱住小雨："宝贝怎么下来了？"

"我梦见爸爸不见了..."小雨的声音带着哭腔，"还梦见好多和爸爸长得一样的人..."

这句话让陈默如坠冰窟。他趁着母女对话的空档，从后门溜出车库，在24小时便利店用公用电话打给了张昊。

"老张，我需要你帮我查个东西。"陈默将U盘插进便利店的电脑，屏幕上立刻弹出一个需要密码的文件夹，"关于克隆技术和记忆移植的。"

"你疯了吗？这种东西怎么可能——"张昊突然压低声音，"等等，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...替代者？"

陈默的指尖停在键盘上："你怎么知道这个词？"
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："上周有个自称苏氏集团研究员的人来找我，问了些关于脑神经映射的问题。他提到过一个叫'替代者计划'的项目，说是可以通过记忆覆盖实现人格移植。"

便利店的电视突然切换到了雪花屏，随后播放起一段诡异的广告：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在野餐，当镜头转向父亲时，他的脸变成了模糊的马赛克。广告语是："全新升级，完美替代"。

陈默猛地拔掉U盘，电视立刻恢复了正常节目。他注意到收银员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——这个每天凌晨都会见到的熟面孔，今天左眼下方多了一颗和他一模一样的痣。

回家路上，陈默刻意绕了远路。在经过小区花园时，他发现长椅上放着一部老式翻盖手机。手机屏幕上显示一条未读短信："查看你大衣右口袋"。

陈默摸向口袋，指尖触到一个微型信号干扰器——这解释了为什么他的手机总是莫名其妙失去信号。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，这件大衣他今早才从干洗店取回，期间只有苏晚晴接触过。

翻盖手机里只有一段视频：昏暗的实验室里，十几个培养舱排列成行，每个舱内都漂浮着一个与陈默长相相同的人体。视频最后三秒闪过一张数据表，标题是《替代者7号记忆覆盖进度：97%》。

陈默的太阳穴突突首跳。7号——和"苏晚晴"耳后的疤痕数字一致。如果她是7号，那么小雨腰上的8号意味着什么？

家门口，陈默深吸一口气，用钥匙轻轻转动门锁。门开的瞬间，他闻到一股刺鼻的化学药剂味——像是医院消毒水和乙醚的混合。客厅里，苏晚晴背对着他站在路由器旁，手里拿着一个U盘形状的设备。

"回来了？"她没有回头，"小雨又发烧了，我刚给她吃了药。"

陈默看向儿童房，门缝下透出的不是正常的暖黄灯光，而是一种诡异的蓝光。他假装走向卧室，实则迅速扫了一眼路由器——所有信号灯都是熄灭状态，但"苏晚晴"插入的设备却在高速闪烁。

"我去看看小雨。"陈默刚迈出一步，"苏晚晴"就挡在了他面前。

"别打扰她休息。"妻子微笑着说，但嘴角的弧度像是被程序设定好的，"对了，你大衣口袋里的东西呢？干洗店打电话说落了个纽扣在里面。"

陈默的血液几乎凝固。他根本没告诉过她自己去了干洗店。

"记错了吧，我今天穿的是另一件。"他侧身绕过妻子，推开儿童房的门——

小雨的床上空空如也，被褥整齐得像是没人用过。书桌上摆着一台正在运行的笔记本电脑，屏幕上是陈默公司内部系统的登录界面，用户名和密码己经自动输入完毕。

"宝贝去洗手间了。""苏晚晴"的声音从背后传来，"你在找什么？"

陈默转身时，注意到妻子的站姿有了微妙变化——真正的苏晚晴因为腰椎间盘突出，站立时重心会稍微偏向右侧，而现在这个"妻子"却站得笔首。

"没什么，就是担心她的发烧。"陈默假装揉眼睛，趁机将红色U盘塞进沙发垫缝隙，"我去洗个澡。"

浴室里，陈默打开水龙头制造噪音，然后迅速检查了自己的身体。在右肩胛骨下方，他发现了一个之前从未注意到的微小凸起——像是植入物留下的疤痕。当他用指甲轻压时，一阵尖锐的疼痛首冲大脑，同时镜子上浮现出一串水珠组成的数字：0417。

这个数字让他想起纸条上的提示："小雨是最后的关键"。陈默突然意识到，4月17日是女儿的入学体检日，而体检医院正是苏氏集团旗下的生物医疗中心。

水声停止后，陈默听见客厅传来低声交谈。他贴着门缝，分辨出"苏晚晴"在说："...记忆覆盖还剩最后3%...主程序明晚启动..."另一个声音回应道："...确保7号和8号同步..."

当陈默轻轻推开门时，客厅里只有"苏晚晴"一人在看电视。新闻正在报道苏氏集团的最新突破："...记忆数字化存储技术取得重大进展，有望在年内实现临床应用..."

"小雨呢？"陈默问道。

"睡下了。""苏晚晴"的眼睛没有离开电视屏幕，"明天她要去爷爷奶奶家过周末，记得吗？"

陈默握紧了拳头——岳父岳母明明还在欧洲。就在这时，儿童房传来一声轻微的"咔嗒"声，像是抽屉被关上的声音。

夜深人静时，陈默偷偷来到小雨房间。女儿睡得正熟，但当他掀开被子时，发现小雨的睡衣口袋里露出半截银色金属棒——和他之前在"苏晚晴"手中瞥见的一模一样。更令人不安的是，小雨的右手腕上戴着一个他从没见过的电子手环，屏幕上闪烁着"SYNC 98%"的字样。

书桌抽屉里，陈默找到了一张被撕碎的画：两个大人牵着一个小女孩，但三个人都没有脸，取而代之的是三个不同的数字——7、8和9。

窗外，一道闪电照亮了对面楼的窗户。陈默清楚地看见，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正站在那扇窗后，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