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：突然出现的伤疤

培养舱开启的嘶鸣声在密闭空间里回荡，陈默僵在原地，看着最后一个舱门缓缓升起。白雾中，一个赤裸的身影坐起身，湿漉漉的黑发贴在苍白的额头上——那是另一个陈默，但左眼下方没有那颗标志性的痣。

"你来得太晚了。"克隆体开口，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，"记忆同步己经完成87%。"

陈默猛地后退，脊背撞上冰冷的控制台。显示屏上的倒计时刺眼地跳动着：22小时58分11秒。

"他们在哪？"陈默攥紧口袋里的原始记忆节点，"真正的晚晴和小雨？"

克隆体发出干涩的笑声，关节发出机械摩擦的"咔哒"声："没有所谓的'真正'。我们都是陈默，区别只是谁会成为最终载体。"他指向中间培养舱里的小雨，"8号是所有实验体中最完美的作品，她的神经系统能同时连接三百个克隆体。"

控制台突然亮起红灯，警报声响彻房间：「检测到原始记忆节点！立即销毁！」

陈默转身扑向控制台，将微型存储器插入接口。屏幕瞬间被乱码吞噬，倒计时停滞在22小时57分03秒。三个培养舱的指示灯同时熄灭，克隆体发出愤怒的嘶吼。

"你毁了五年心血！"克隆体踉跄着爬出舱体，皮肤下浮现出电路板般的蓝色纹路，"父亲不会放过你！"

陈默抓起操作台上的激光切割器，却在看到对方腹部时僵住了——那里有道十厘米长的陈旧疤痕，和他三年前阑尾手术留下的痕迹完全一致。但真正的疤痕应该在他右侧，而眼前这个...在左侧。

"镜像..."陈默突然明白投影里那句"当心镜"的含义。所有克隆体都是他的镜像复制品，包括内脏位置。

克隆体扑来的瞬间，陈默按下了切割器开关。激光束擦过对方肩膀，烧焦的气味弥漫开来。借着对方吃痛后退的间隙，陈默冲向通风管道——那是唯一的出口。

黑暗的管道里，陈默的膝盖磨得生疼。他凭着记忆往幼儿园方向爬行，手腕突然传来灼痛。撸起袖子，一道三厘米长的血痕凭空出现在小臂内侧，边缘整齐得像手术刀划的。

"同步伤害..."陈默想起实验室资料里的记载。克隆体受到的伤害会反馈到原始体身上，这是为防止背叛设计的枷锁。

管道出口被井盖封死。陈默用肩膀顶开缝隙，看到外面是幼儿园后院的灌木丛。天色微亮，滑梯旁站着穿红裙子的林老师——小雨的班主任。

"陈先生？"林老师看到他钻出下水道，惊得后退半步，"小雨说您会从这里..."

陈默突然抓住她的手腕："三年前家长会，你给过我什么？"

"什么？"林老师困惑地眨眼。

"回答我！"陈默加重力道。真的林老师应该记得——那次家长会后，她偷偷塞给他小雨被同学欺负的照片。

林老师突然笑了，嘴角咧到不自然的弧度："看来7号说得对，你总是问太多问题。"她的红裙子下摆掀起，露出绑在大腿上的电击枪。

陈默侧身闪避，电击枪擦着他的腰际划过。混乱中他扯下对方一缕头发，发根处露出金属接口。

"替代者11号，回收任务失败。"假林老师对着空气汇报，瞳孔变成机械的红色，"目标携带原始记忆节点，请求..."

陈默用井盖砸晕了她。在她倒下的地方，一枚银色的校徽闪闪发光——和小雨书包上的一模一样。翻转校徽，背面刻着微小的数字：11。

幼儿园的晨铃声突然响起。陈默混在家长中走进教学楼，在小雨常说的"秘密基地"——绘本室角落的帐篷里，发现了用蜡笔画在墙上的箭头。顺着箭头指引，他在《格林童话》精装本里找到半块掰开的巧克力，锡纸上写着：「校车终点站」。

去往停车场的路上，陈默在反光玻璃里瞥见自己后颈的异样。冲进卫生间锁上门，他用手机摄像头对准颈后——一道三厘米长的缝合疤痕赫然在目，缝线是诡异的蓝色荧光材质。他清楚地记得，今早这里还什么都没有。

"记忆抑制器植入创口。"镜中的自己突然开口，嘴唇未动，"同步率越高，疤痕越明显。当它延伸到发际线时，你就是我了。"

陈默一拳砸向镜子，裂纹中映出十几张扭曲的脸。

开往郊区的7号校车己经发出。陈默租了辆车追赶，途中用公用电话打给张昊。电话接通时，他听到背景音里有熟悉的电子噪音——和家里路由器被入侵时的声音相同。

"老张，我需要帮助。"陈默试探道，"小雨可能被带往北山实验室，但我需要三年前那份..."

"血检报告对吧？"张昊接话太快，"我马上发你邮箱。对了，你后背的伤怎么样了？"

陈默浑身冰冷。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后背有伤——那是今早才出现的疤痕。

"你怎么知道？"陈默踩下刹车。

电话那头沉默两秒："上周打球你不是说..."

通话突然中断。陈默看向后视镜，一辆黑色越野车正加速逼近。副驾驶座上的男人放下手机，左脸有道和陈默一模一样的伤疤。

甩掉追踪后，陈默在加油站卫生间检查身体。撩起衣服的瞬间，他差点叫出声——腹部新增了五道爪痕般的血痕，位置和实验室里那个克隆体被激光灼伤的部位完全一致。最诡异的是，这些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。

"伤害同步...和愈合能力共享..."陈默想起岳父论文里的疯狂构想：通过克隆体网络实现集体进化。

校车停在废弃的游乐场门口。陈默潜入时，看见小雨独自坐在旋转木马上，哼着走调的儿歌。她的红裙子下摆沾着泥点，但陈默记得今早她穿的是牛仔裤。

"小雨？"陈默轻声呼唤。

女孩转过头，琥珀色的瞳孔在暮色中发光："爸爸来玩捉迷藏吗？"她举起右手，腕部没有电子手环，但陈默看见她左肩衣服下透出蝴蝶形轮廓！

真正的胎记！陈默冲过去抱住女儿，却在触碰到她后背时僵住——小雨的脊椎位置凸起一排金属节点，像昆虫的节肢。

"他们给我装了新玩具。"小雨把头靠在他肩上，声音带着机械杂音，"说这样就能永远记住爸爸了。"

旋转木马突然通电启动，彩灯疯狂闪烁。陈默抱着小雨跳下时，后颈传来撕裂般的剧痛。摸到的温热液体让他意识到——那道蓝色疤痕正在流血。

游乐场广播响起苏明远的声音："游戏结束，陈默。把原始节点交给8号，否则下一道伤疤会出现在她的脖子上。"

小雨突然抽搐起来，她扯开衣领，白皙的脖颈上缓缓浮现出一道紫红色勒痕。陈默的呼吸瞬间停滞——他认出那是自己实验室遇袭时被金属线勒伤的位置！

"停下！"陈默对着天空怒吼，"你要的东西在这里！"他举起微型存储器。

小雨的抽搐停止了。她踮脚凑近陈默耳边，呼出的气息带着金属的冰冷："爷爷说，要用你的血激活它哦。"

陈默怔住。小雨抓起他的手，指甲突然变得锋利如刀，在他掌心划开一道血口。当鲜血滴在存储器上时，银色的外壳突然变得透明，露出里面跳动的蓝色光点——那根本不是记忆节点，而是一枚微型炸弹的倒计时装置！

「00：00：15」

14秒的倒计时数字在暮色中亮起，映在小雨冰冷的瞳孔里。陈默猛地将装置掷向空中，爆炸的冲击波将他掀飞。摔落在沙坑里的瞬间，他看见自己左手掌心出现一道崭新的伤口，和小雨刚才划出的位置完全一致。

浓烟中，苏明远的声音再次响起："真遗憾，看来我们的游戏要提前结束了。"

陈默挣扎着爬起，在旋转木马的残骸下摸到半张烧焦的画纸。上面是蜡笔涂鸦：一个男人抱着女孩，两人身上连着无数红线。角落里歪歪扭扭写着：「爸爸，疼」。

游乐场的灯光骤然全灭。黑暗中，数十双发着红光的眼睛从西面八方浮现。陈默摸向后颈，那道蓝色疤痕己经延伸到耳根，像条毒蛇盘踞在他的皮肤之下。

[未完待续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