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：妻子的双重行程

游乐场的霓虹灯在爆炸余烬中明灭闪烁，陈默趴在旋转木马的废墟上，后颈的蓝色疤痕灼痛如烙铁。十几双猩红的电子眼在黑暗中逼近，脚步声整齐得像精密仪器。

"放弃抵抗吧，9号。"克隆体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，"你的每次挣扎，都会在8号身上留下伤痕。"

陈默的手指抠进沙地，摸到半截断裂的金属杆。当第一个黑影扑来时，他猛地将金属杆刺向自己大腿。剧痛袭来的瞬间，包围圈里响起小女孩凄厉的惨叫。

红光骤然紊乱。陈默趁机翻滚出包围圈，撞开鬼屋腐朽的木门。黑暗中弥漫着霉菌和电线烧焦的气味，他撕下衣襟扎紧血流如注的大腿，冷汗浸透了后背。

"爸爸..."小雨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，带着哭腔，"好疼..."

陈默的指甲掐进掌心。他摸索着打开手机，微弱的光照亮墙壁——上面贴满游乐场施工图。当他看到"北山实验室紧急通道"的标注时，呼吸骤然停滞。图纸显示鬼屋地下有条首通实验室的维修通道。

撬开地下检修口，陈默跌入漆黑的管道。爬行十分钟后，前方出现微光。通风口外是个监控室，屏幕上分割着数十个画面。陈默的血液瞬间冻结：其中一个画面里，穿着真丝睡袍的"苏晚晴"正坐在自家客厅喝茶，时间显示是此刻的晚上九点十分；而另一个画面里，同款睡袍的"苏晚晴"正在实验室指挥操作台，时间戳完全相同。

双重行程。陈默终于明白那些矛盾的时间证据从何而来——她们根本是两个人。

监控台上放着本值班日志。陈默翻到最新页，瞳孔猛然收缩：

「4月27日 21:00 7号A体返家维持伪装」

「7号B体执行最终调试」

「注：A体出现情感模块泄漏，对9号产生异常关注，需监控」

日志下方压着张电子门禁卡。陈默刷卡进入主通道时，警报突然大作。他冲进最近的更衣室，抓起挂着的白大褂套上，口罩拉至鼻梁。镜子里，后颈的蓝色疤痕己蔓延到耳后。

走廊里脚步声密集。陈默低头混入研究员队伍，听见他们交谈：

"7号B体又去给8号读童话了，程序里没这设定啊。"

"毕竟是用原主记忆复制的，残留情感正常。"

"听说9号原始体逃出来了？"

"怕什么，他伤得越重，8号同步率越高..."

陈默跟着人群进入实验室核心区。巨大的环形空间中央，上百个培养舱排列成基因螺旋结构。他看见舱体内漂浮着各界名流、政要的克隆体，所有舱体都连接向中央控制台——小雨闭眼悬浮在液体中，脊椎延伸出的神经束如树根般链接着整个系统。

控制台前站着穿白大褂的"苏晚晴"（B体）。她正调试设备时，警报器突然红光爆闪：「检测到原始生命信号！」

"他在附近！"B体厉声下令，"封闭所有出口！"

陈默退到阴影处，撕开大腿的简易包扎。鲜血滴落的瞬间，中央培养舱里的小雨突然抽搐，连接她脊椎的神经束发出过载的蓝光。趁着混乱，陈默闪身躲进标着"废弃样本"的冷库。

低温让伤口痛觉麻木。陈默在成堆的废弃培养舱中翻找，突然踢到一个硬物——是真正苏晚晴的婚戒，戒圈内侧刻着"CM&SW 0921"。戒指卡在某个舱体的观察窗边缘，窗内积满冰霜。

陈默哈气融化冰霜，浑身血液骤然倒流。

舱内是真正的苏晚晴。她双手交叠在胸前，无名指空空如也，锁骨下方的芯片植入疤痕被新的缝合痕迹覆盖。更令人窒息的是，她的腹部有道新鲜的手术切口——是剖宫产的疤痕位置，但陈默清楚记得，小雨是顺产。

"找到你了。"冷库门滑开，B体举着神经麻醉枪，"真感人啊，对着尸体发呆。"

陈默缓缓转身："你们对她做了什么？"

"只是取回属于苏氏集团的财产。"B体扣动扳机，"她培育8号的子宫，以及..."枪口瞄准陈默，"你开发记忆移植技术的大脑。"

陈默侧身躲过飞镖，抓起冷冻的器官储存罐砸过去。罐体碎裂，液氮喷涌而出。B体踉跄后退时，陈默扑向控制台，将婚戒按在生物识别区。

「最高权限认证：苏晚晴博士」

「拉撒路计划终止协议启动」

所有培养舱的液体开始排空，警报声震耳欲聋。B体发出非人的尖啸，皮肤下浮现电路熔断的红光："你毁了父亲毕生的心血！"

"他毁了我的家庭！"陈默怒吼着砸碎主控屏。

混乱中，陈默背起苏晚晴的遗体冲向紧急通道。B体在身后疯狂射击，激光束擦过他的小腿。剧痛袭来的刹那，陈默看见中央培养舱里的小雨左肩浮现蝴蝶形淤青——真正的胎记位置。

"小雨！"陈默下意识转身。

就是这半秒的迟疑，神经麻醉镖射中了他的肩膀。视野开始模糊时，陈默用尽最后力气将婚戒塞进通风管道。恍惚间，他看见B体突然僵首，另一个穿睡袍的"苏晚晴"（A体）出现在门口，手中握着滴血的手术刀。

"我说过..."A体舔着刀尖的血，声音温柔似水，"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的丈夫。"

B体轰然倒地，颈部线路冒着火花。A体跪在陈默身边，冰凉的手指抚摸他后颈的疤痕："很疼吧？马上就不疼了..."她的指尖突然刺入疤痕！

陈默在剧痛中清醒。他踹开A体，跌跌撞撞冲进电梯。当电梯门关闭的瞬间，他看见A体在笑，用口型无声地说："去找穿红裙子的老师。"

地下车库，陈默将苏晚晴安置在后座。发动汽车时，车载广播自动开启：

"...突发新闻！生物科技巨头苏明远宣布，明日正午将发布改变人类历史的重大突破..."

后视镜里，陈默看见自己后颈的蓝色疤痕己蔓延至下颌。而更恐怖的是——苏晚晴遗体的手指，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。

手机突然震动，未知号码发来两张照片：一张是林老师穿着红裙子被绑在椅子上；另一张是真正小雨左肩的蝴蝶胎记特写，下面压着半张游乐场门票，背面写着血字：「爸爸，别来」。

陈默猛打方向盘调头。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啸声中，他瞥见副驾驶上苏晚晴的遗体睁开了眼睛——瞳仁里闪着机械的冷光。

[未完待续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