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：玉佩迷踪，寒潭诡影

冰宫偏殿的暖炉燃着银丝炭，姜知遇将最后一味寒水石放入药罐，看着江月腕间的脉象渐渐平稳。瑶光玉佩在她掌心泛着微光，与江听澜怀中的半块玉佩遥相呼应，而沈昭正用罗盘残片测绘玉佩的符文走向，青铜碎片在案几上拼出繁复的星图。

“这玉佩的纹路对应着溟海十二星渊，”沈昭指着星图边缘的暗纹，“当年铸造者似乎想用它定位魔神残魂的落点。”阿瑶趴在案边吹凉汤药，发间银铃轻晃：“哥，你看玉佩背面刻的‘瑶光’二字，和我娘留给我的香篆模子纹路好像啊。”

江听澜替母亲掖好被角，指尖划过玉佩边缘的齿痕：“母亲说这是她师门的信物，可我从未听说过‘瑶光阁’。”姜知遇将温好的汤药递过去，注意到江月袖中滑落的红绳——绳结里藏着半片褪色的枫叶，叶脉间用金粉描着与红袍长老信物相同的图腾。

“红袍长老和灰袍老者都用这种绳结，”叶清瑶擦拭着长剑，剑刃映出殿外飘雪，“或许‘瑶光阁’与黑袍人组织有关联。”她话音未落，殿外突然传来侍卫的惊呼，众人冲出偏殿，只见巡逻侍卫倒在雪地里，颈间缠着枯萎的黑色藤蔓，腰间令牌不翼而飞。

“是灰袍老者的手段！”沈昭蹲身检查伤口，符纸贴在侍卫眉心却瞬间焦黑，“他用引灵香扰乱了冰宫的防御阵！”阿瑶突然指着远处的冰湖，湖面上漂浮着半截燃尽的金纹香——正是她遗失的那支“瑶光引”。

冰湖中心的寒潭终年不冻，此刻却翻涌着黑色气泡。姜知遇握紧噬魂铃，湖底传来沉闷的共鸣，与她怀中的溟海之心产生诡异共振。江听澜将她护在身后，青铜残片划破冰面，却见潭水突然化作漩涡，灰袍老者的身影从水底升起，手中高举着夺来的侍卫令牌。

“江听澜，尝尝‘寒渊锁魂阵’的滋味！”老者将令牌掷入潭中，冰湖西周的冰柱骤然亮起幽冥符文，寒气凝成冰链缠向众人。阿瑶急忙抛出暖玉，却被冰链冻成冰晶，沈昭的符纸在冰雾中寸寸碎裂。

“阵眼在潭底的玄冰柱！”叶清瑶挥剑劈开冰链，剑光却被潭水吸收。姜知遇感到溟海之心的力量被牵引，不由自主地走向寒潭，耳畔响起红袍长老临终前的呓语：“潭底……钥匙……”

“阿知，别靠近！”江听澜拉住她，却发现自己的灵力正在被冰阵抽离。灰袍老者狂笑出声，从怀中掏出半块瑶光玉佩：“只要用这玉佩打开潭底的封印，魔神碎片就能重见天日！”他将玉佩嵌入冰柱凹槽，潭水瞬间变成血色，一具骸骨从水底浮起，骨腕上戴着与江月同款的红绳。

“那是……瑶光阁初代阁主的骸骨！”江月挣扎着起身，眼中满是震惊，“当年她为封印魔神碎片自毁经脉，怎么会被埋在寒潭？”骸骨突然睁开眼，空洞的眼眶中涌出黑气，化作利爪抓向江听澜。

“小心！”姜知遇甩出噬魂铃，金色锁链缠住骸骨手腕，却感觉到锁链传来刺骨的寒意。阿瑶突然想起什么，从药篓里翻出一罐蜜蜡：“哥，快用‘融灵蜡’涂在符纸上！寒潭的冰属阴，遇阳则化！”

沈昭立刻照做，涂满蜜蜡的符纸化作火球掷向冰柱，幽冥符文滋滋作响。灰袍老者见状，竟掏出匕首刺向江月：“老东西，你活着就是个祸害！”江听澜回身格挡，青铜残片与匕首相撞，迸出的火星点燃了老者袖口的引灵香灰烬。

“不好！他想同归于尽！”姜知遇推开江听澜，用身体挡在江月身前。引灵香燃烧时爆发出的幽冥之力击中她肩头，剧痛中她看到寒潭底部裂开一道缝隙，无数黑色触手涌出，缠绕住灰袍老者的身体。

“魔神大人……我来为您铺路……”老者的身体被触手吞噬，临死前将半块瑶光玉佩抛向潭心。江听澜凌空抓住玉佩，却感觉掌心一烫，玉佩与他怀中的半块自动拼合，爆发出的金光穿透血潭，照亮了潭底的真相——那里并非封印，而是一扇用骸骨堆砌的大门，门上刻着与归墟之战时相同的幽冥图腾。

“这是……魔神残魂的真正封印地！”沈昭用罗盘定位，“红袍长老说的‘钥匙’，原来就是瑶光玉佩！”阿瑶捧着暖玉靠近大门，玉光所及之处，骸骨竟开始褪去黑气，露出原本的莹白。

江月抚摸着大门上的刻痕，泪水滑落：“这是我师门的禁术‘以魂封魔’，当年阁主用自己的魂魄锁住了残魂，却被黑袍人篡改了封印，变成用骸骨祭炼的邪阵……”她话音未落，大门突然震动，无数幽冥小鬼从门缝钻出，为首的竟是穿着瑶光阁服饰的女尸。

“是被附身的初代阁主！”渡缘僧人的佛光扫过，女尸却分裂成三具，分别握着断剑、残卷和破碎的玉佩。姜知遇认出残卷上的字迹与红袍长老密信相同，心中猛地一沉：“这些女尸是黑袍人的初代成员！”

叶清瑶的剑光如流星般划过，斩碎其中一具女尸，却见她化作黑气融入另一具体内。江听澜将两块玉佩合二为一，金光化作锁链缠住女尸，却被对方用断剑劈开。阿瑶突然举起药篓，将整罐融灵蜡泼向女尸：“尝尝这个！”

融灵蜡遇阴火即燃，女尸发出凄厉惨叫，身体开始崩解。渡缘僧人趁机结印，佛光化作莲台镇压住残魂。大门的震动渐渐平息，潭水恢复清澈，露出门后一个狭小的石室。

石室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个青铜匣子，匣盖上刻着十二星渊图。江听澜用瑶光玉佩打开匣子，里面静静躺着一块漆黑的碎片，碎片边缘却流转着金色的光芒——正是魔神残魂的核心碎片。

“这碎片……在共鸣？”姜知遇的溟海之心剧烈震动，碎片竟悬浮起来，与她怀中的神器产生呼应。沈昭急忙掏出罗盘：“不好！碎片在吸收溟海之心的力量！”

江听澜立刻用玉佩盖住匣子，金色光芒形成屏障。但碎片接触到玉佩的瞬间，竟在上面烙下一道裂痕。阿瑶捡起掉落的碎片碎屑，突然惊呼：“碎屑里有字！”众人凑近查看，只见黑色碎屑中透出金纹，拼成“归墟之下，另有乾坤”八个字。

归墟之战的画面在姜知遇脑海中闪过：黑袍人撤退时，曾有一枚令牌坠入归墟深渊。她看向江听澜，发现他也正望着自己，眼中满是凝重。叶清瑶收剑入鞘，声音低沉：“看来黑袍人的老巢，藏在归墟之下。”

返回冰宫的路上，阿瑶突然拽住姜知遇的袖子，指着远处的松林：“姜姐姐，你看那棵树上是不是挂着东西？”众人走近，只见松树枝桠间系着一块染血的布条，上面用朱砂画着残缺的罗盘——那是沈昭师门求救的信号。

“是雾隐山的方向！”沈昭脸色煞白，“阿瑶，我们得立刻回去！”阿瑶却捂住心口咳嗽起来，咳出的血滴在雪地上，竟凝结成冰晶。姜知遇握住她的手，感觉到她体内的幽冥寒气比之前更重：“你的寒毒……是不是因为接触了潭底的碎片？”

“大概是吧……”阿瑶勉强笑了笑，从药篓里翻出一颗褐色药丸，“但我有‘固元丹’，没事的。”江听澜看着她藏在袖中的手——那里攥着半片发黑的枫叶，与江月红绳上的枫叶如出一辙。

当晚，姜知遇在观星台擦拭噬魂铃，江听澜披着披风走来，将暖炉放在她脚边。月光洒在他后颈，那里的咒印己彻底消失，只留下淡淡的红痕。“在想归墟的事？”他握住她持铃的手，指尖划过她掌心的薄茧。

“我在想红袍长老的话，”姜知遇靠在他肩头，“他说‘裂隙的祭品不止是骸骨’，或许指的就是用活人祭炼魔神碎片。”她想起寒潭底的骸骨大门，不由得打了个寒噤，“如果归墟之下真的有黑袍人的老巢，我们……”

“我们一起去。”江听澜打断她，声音坚定，“无论那里有什么，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冒险。”他从怀中取出拼合的瑶光玉佩，放在她掌心，“这玉佩能感应魔神残魂，以后就由你保管。”

玉佩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，与溟海之心的温热交织。姜知遇看着他眼中的星辰，点了点头。远处传来阿瑶的咳嗽声，伴随着沈昭低低的安慰。叶清瑶的身影出现在长廊尽头，手中捧着修复好的玉笛，笛声破碎，却带着不屈的剑意。

“江听澜，”姜知遇突然开口，“你说瑶光阁和黑袍人，到底是什么关系？”

他沉默片刻，抚摸着玉佩上的裂痕：“或许，当年的瑶光阁并非全是好人。”想起寒潭底那具被附身的初代阁主骸骨，以及红袍长老与黑袍人的密会，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，“母亲的师门，可能藏着更大的秘密。”

溟海之心在怀中轻轻震动，似乎在回应他的猜测。姜知遇将玉佩贴身藏好，握紧噬魂铃。她知道，前往归墟的路必定凶险，但只要身边有他，有并肩作战的伙伴，便无所畏惧。

次日清晨，沈昭带着阿瑶准备返回雾隐山，却在宫门口发现了被钉在牌坊上的信使。信使怀中的信笺写着：“雾隐山沦陷，速带瑶光玉佩来归墟祭坛。”落款处画着一个狰狞的九首魔神图腾。

“是黑袍人！”阿瑶失声尖叫，手中的药篓掉在地上，滚出几颗发黑的药丸。沈昭捡起药丸，脸色骤变：“这不是固元丹！是‘蚀魂丹’！阿瑶，你什么时候……”

阿瑶脸色苍白，泪水夺眶而出：“我……我在寒潭底捡到的，灰袍老者说吃了能压制寒毒……”她话音未落，脖颈处突然浮现出暗红咒印，与当初被控制的江听澜如出一辙。

“不好！她被下了咒！”姜知遇甩出噬魂铃，金色锁链缠住阿瑶的手腕，却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幽冥之力在她体内游走——那是与灰袍老者、二宫主相同的控制咒！

江听澜立刻掏出瑶光玉佩，金光照射在阿瑶身上，咒印却只是淡了少许。叶清瑶扶住摇摇欲坠的少女，剑尖指向归墟的方向：“看来我们别无选择，只能去归墟祭坛。”

沈昭紧紧握住妹妹的手，眼中满是悔恨：“都怪我没早点发现……”

“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，”姜知遇看着信笺上的图腾，溟海之心的力量在体内翻涌，“他们想要瑶光玉佩和溟海之心，我们就将计就计。”她看向江听澜，眼中闪过一丝决绝，“准备一下，我们去归墟。”

北风卷起雪沫，掠过冰宫的琉璃瓦。姜知遇握紧手中的玉佩，上面的裂痕似乎更深了些。她知道，归墟之下等待他们的，将是黑袍人的最终陷阱，以及魔神残魂的真正面目。而阿瑶体内的咒印，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，随时可能斩断他们所有的希望。

江听澜站在她身侧，青铜残片在阳光下闪着冷光：“我会守在你身边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姜知遇回望冰宫深处，江月正站在窗前目送他们，眼中满是担忧。她深吸一口气，转身踏入风雪，噬魂铃的轻响在冰原上回荡，如同吹响了前往未知战场的号角。归墟的深渊在远方呼唤，而他们，必须首面那潜藏在黑暗中的一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