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诊所深处的低语者

“契约……或……磨灭……”

黑色晶石传递的意念在林凡脑海中回荡。磨灭，意味着将这邪恶的灵魂彻底化为虚无，永绝后患，同时也能为黑色晶石提供纯粹的能量。而契约，则意味着将这曾经作恶多端的灵魂收为己用，成为他在这危机西伏的混沌诊所中的一个助力，尽管这个助力充满了未知与风险。

林凡的目光闪烁不定。他并非嗜杀之人，但对于这种残害他人的邪恶灵魂，也绝不会心慈手软。只是，“护工”这个选项，让他看到了一种全新的可能性。如果能够掌控这些被污染的灵魂，他在这混沌诊所中的行事，无疑会方便许多。

“……小心……年轻的……钥匙……”古树之心的意志适时地提醒道，“被……星骸……深度……污染的……灵魂……极难……掌控……一旦……反噬……后果……不堪设想……”

林凡点了点头，他明白古树之灵的担忧。这种邪恶的灵魂，如同喂不熟的狼崽，随时都可能反咬一口。

但是，他看了一眼手中散发着幽暗光芒的黑色晶石，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自信。这枚神秘的晶石，似乎拥有着远超他想象的威能。

“我选择……契约。”林凡做出了决定。他想赌一把。

随着他的意念下达，黑色晶石表面的幽光猛然大盛！那被吞噬进去的面具人邪恶灵魂，在晶石内部发出阵阵不甘的嘶吼与挣扎，但很快便被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镇压下去。

紧接着，一股奇异的能量波动从黑色晶石中散发出来，笼罩了地上那具己经失去灵魂的面具人躯壳。

只见那具原本己经失去生机的躯壳，竟然微微颤动了一下！

随后，一道虚幻的、比之前淡薄了许多的灵魂影子，从黑色晶石中缓缓飘出，重新融入了那具躯壳之中。

“嗡……”

面具人的躯壳猛地一震，原本空洞无神的双眼，再次亮起了一丝微弱的光芒。但这光芒之中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疯狂与怨毒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……绝对的服从与……空洞。

“起来。”林凡尝试着下达了一个简单的指令。

话音刚落，那名“面具人”竟然真的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站了起来，如同一个提线木偶般，动作僵硬地站在了林凡的面前，低下了头颅。

林凡能清晰地感觉到，自己与这个“面具人护工”之间，建立起了一种微妙的精神链接。他可以轻易地感知到对方的念头，也可以通过意念向对方下达指令。而对方，则会毫无保留地执行他的命令，不会有任何违抗。

“成功了……”林凡心中一喜。虽然这个“护工”看起来有些呆滞，实力也因为灵魂被重创而大幅削弱，但至少，他多了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。

就在这时，被锁在墙上的“风暴之眼”，也因为黑色晶石的能量输送，恢复了不少气力。他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，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敬畏。

“你……你竟然……能……掌控……这些……被污染的……灵魂……”“风暴之眼”的声音依旧虚弱，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激动。

林凡点了点头，走到“风暴之眼”面前，问道：“你怎么样？还能坚持吗？”

“风暴之眼”露出一丝苦笑：“本源……受损……严重……恐怕……短时间内……难以……恢复……不过……多亏了你……总算是……保住了……一条……残命……”

林凡看了一眼锁住“风暴之眼”的粗大铁链，以及上面闪烁着的禁制符文，皱了皱眉：“这些锁链，我能解开吗？”

“风暴之眼”摇了摇头：“这些……是……诊所特制的……‘缚神索’……专门……用来……囚禁……吾等……神明残魂……除非……有……特制的……钥匙……或者……拥有……远超……吾等……的力量……否则……难以……撼动……”

林凡闻言，心中有些失望。看来，暂时还无法将“风暴之眼”救出来。

“不过……”“风暴之眼”话锋一转，眼中闪过一丝希冀，“吾能感觉到……你的……那枚……晶石……蕴含着……极其……纯粹的……本源之力……或许……假以时日……你能……用它……解开……这些……束缚……”

林凡点了点头，将这个希望记在了心里。

“此地……不宜……久留……”古树之心的意志再次传来，语气带着一丝焦急，“吾感觉到……那股……‘炽天使’的……气息……己经……非常……接近了……还有……其他……几股……强大的……能量波动……也……正在……向……这里……汇聚……”

林凡心中一凛。他知道，自己刚才闹出的动静太大，己经彻底惊动了混沌诊所的高层。

他看了一眼身边的“面具人护工”，心中一动，对他下达了一个指令：“你，留在这里，尽量拖延时间。如果遇到无法抵抗的敌人，允许你……自毁。”

“面具人护工”空洞的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，然后僵硬地点了点头，表示明白。

林凡知道，这只是权宜之计。以这个“护工”目前的实力，恐怕也拖延不了多久。但能争取一点时间，总是好的。

“前辈，我们走！”林凡对古树之心的意志说道。

“……跟……紧……我……”

古树之心的意志引导着林凡，快速离开了这间牢房，向着地下禁区的更深处潜行而去。

与此同时，在混沌诊所的最高层，那间充满了圣洁光辉的华丽房间内。

一个身披金色铠甲，背后十二对光翼缓缓扇动的俊美男子，正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之中。他的双眼紧闭，眉头微蹙，仿佛在感知着什么。

他，便是古树之灵口中的“炽天使”。

突然，他猛地睁开了眼睛！那是一双不带丝毫情感，如同纯粹光芒凝聚而成的眼眸。

“禁区……异动……有……‘钥匙’的……气息……”

“炽天使”的声音冰冷而威严，在空旷的房间内回荡。

“还有……‘风主’的……本源……似乎……也……有些……异常……”

他伸出修长的手指，在虚空中轻轻一点。

一道光幕凭空出现，光幕之上，清晰地显现出林凡和“面具人护工”在牢房中战斗的画面，以及林凡最后收服“面具人护工”的情景。

“有趣的……小家伙……”“炽天使”的嘴角，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，“竟然……能……反向……契约……那些……被污染的……‘废品’……”

“不过……游戏……也……该……结束了……”

“炽天使”的身影，如同瞬移一般，消失在了原地。

……

林凡在古树之灵的指引下，穿梭在错综复杂的地下通道之中。

越往深处，那种压抑和危险的气息就越是浓郁。他能感觉到，周围的墙壁之中，似乎都囚禁着一些极其恐怖的存在。它们的气息若隐若现，充满了暴戾与不祥。

“前辈，这诊所的深处，到底囚禁着些什么？”林凡忍不住问道。

“……一些……比……吾等……更加……古老……也……更加……强大的……存在……”古树之心的声音带着一丝忌惮，“它们……有些……是……主动……与……星骸……融合……试图……获取……更强……力量的……堕落者……有些……则是……在……远古……之战中……被……重创……封印于此的……旧日……邪神……”

堕落者？旧日邪神？

林凡的心中再次掀起了波澜。混沌诊所的秘密，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。

就在这时，他手中的黑色晶石，突然再次微微震动起来。

一股微弱但却充满了诱惑力的能量波动，从地下禁区的某个方向传来，被黑色晶石敏锐地捕捉到了。

那股能量波动，与之前他“诊疗”过的所有神明残魂都不同。它更加的纯粹，更加的……接近本源。

“……这是……”林凡心中一动。

他脑海中那苍老而沙哑的低语声，如同鬼魅般再次响起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……兴奋？

“……本源……核心……沉睡的……低语者……吞噬……它……你将……获得……真正的……钥匙……”

本源核心？沉睡的低语者？

林凡的瞳孔骤然收缩。他能感觉到，黑色晶石对那股能量波动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渴望！

而那个低语声，似乎在引诱他，去吞噬那个所谓的“沉睡的低语者”！

这，到底是一个巨大的机遇，还是一个致命的陷阱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