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沉睡的低语者

林凡站在那巨大洞穴的入口。他深吸了一口气。那股奇异的甜香，依旧丝丝缕缕地钻入他的鼻腔。他体内的黑色晶石，此刻正散发着愈发强烈的渴望。那种感觉，就好像一个饿了数天的乞丐，突然看到了一桌满汉全席。

他娘的，干了！

林凡的眼神，在这一刻变得无比锐利。他不再有丝毫的犹豫。他对着身后的“面具人护工”做了一个警戒的手势。然后，他迈开脚步，毅然踏入了那片未知的黑暗之中。

洞穴内部，比林凡想象的要更加宽阔。岩壁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紫色。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孔洞。那些孔洞深不见底。阵阵阴风，从孔洞中呼啸而出。风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呜咽。

那股奇异的甜香，在洞穴内部变得更加浓郁。林凡时刻运转着黑色晶石的力量。他护住自己的心神。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。

越往里走，光线就越是黯淡。到最后，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。只有林凡手中的黑色晶石，散发着微弱的幽光。那光芒如同风中残烛。它勉强照亮了前方数米的范围。

突然，林凡的脚步停了下来。他的瞳孔，骤然收缩。

在他前方的洞穴中央，赫然出现了一片巨大的、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……晶体簇！

那晶体簇的规模，足足有一个小房子那么大。无数根粗壮的、棱角分明的幽蓝色晶石，如同雨后春笋般从地面生长出来。它们彼此交错。它们盘结在一起。它们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球状。

每一根晶石的内部，都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星光在流动。它们散发着一股纯粹而磅礴的能量波动。那股能量，既古老，又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……哀伤。

而那股的甜香，以及那苍老而沙哑的低语声，正是从这片巨大的晶体簇之中散发出来的！

“这就是……沉睡的低语者？”林凡的心中，掀起了惊涛骇浪。

他能清晰地感觉到，这片晶体簇之中，蕴含着一股比他之前“诊疗”过的所有神明残魂都要强大无数倍的本源能量！那能量，几乎己经凝聚成了实质！

他手中的黑色晶石，此刻也震动得更加剧烈。它表面的幽光，如同呼吸一般，忽明忽暗。它传递出来的渴望，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。

【黑色晶石】在【“低语者”的能量场中】出现【主动吸纳而非被动转化的渴望】。它不再像之前那样，只是被动地转化林凡引导过来的污染能量。它现在，似乎想要主动出击，将眼前这片巨大的能量源泉，彻底吞噬！

林凡的呼吸，也变得有些粗重起来。他能感觉到，如果能够成功吞噬这片晶体簇的能量，他和黑色晶石，都将发生一次翻天覆地的蜕变！

但是，就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，他脑海中，突然闪过之前捕捉到的那一丝微不可察的哀求与恐惧。

【“沉睡的低语者”】在【林凡靠近时】做出【既诱惑又显露恐惧的矛盾反应】。这种矛盾的感觉，让林凡的心中，升起了一丝警惕。

他强行压下心中的贪婪与渴望。他小心翼翼地释放出自己的意识。他尝试着与这片巨大的晶体簇进行沟通。

“你……是谁？”林凡的意识，化作一道无形的波动，传递了过去。

晶体簇微微震动了一下。那苍老而沙哑的低语声，再次响起。但这一次，声音中，少了几分诱惑，却多了几分……疲惫与……解脱？

“吾……乃……旧日之……残响……被……困于此……无尽……岁月……”

“残响？”林凡心中一动，“你不是‘沉睡的低语者’吗？”

“呵呵……”晶体簇中传来一声苦涩的笑声，“‘低语者’……不过是……那些……贪婪的……家伙……给吾……取的……名字……罢了……”

“那些家伙？指的是谁？”林凡追问道。

“混沌……诊所……的……掌控者……”晶体簇的声音中，带着一丝刻骨的恨意，“他们……将吾……囚禁于此……利用……吾……散逸的……本源……之力……来……培养……那些……扭曲的……‘试验品’……他们……还……试图……彻底……掌控……吾……将吾……炼化成……他们的……‘神格核心’……”

林凡的心中，再次掀起了惊涛骇浪！

混沌诊所的掌控者！培养试验品！炼化神格核心！

这些信息，每一个都足以让林凡感到不寒而栗！

看来，这混沌诊所的背后，隐藏着一个更加庞大、更加恐怖的阴谋！

“你……希望我……吞噬你？”林凡问道。他依旧对那股强烈的诱惑，以及那一丝哀求与恐惧，感到不解。

“是……也……不是……”晶体簇的声音变得有些复杂，“吾……的……本源……早己……被……污染……侵蚀……若……不……加以……净化……迟早……会……彻底……失控……沦为……只知……毁灭的……怪物……到时候……整个……混沌诊所……甚至……外界……都……将……生灵涂炭……”

“吞噬……是……一种……解脱……也是……一种……传承……”

“传承？”林凡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。

“没错……”晶体簇的声音带着一丝希冀，“吾……虽然……即将……消散……但……吾……不甘……吾……这一身……纯粹的……本源……之力……以及……吾……所……领悟的……一丝……空间……法则……就此……湮灭……”

“年轻的……钥匙……吾能感觉到……你……拥有……净化……一切……污染的……力量……也……拥有……承载……吾之……传承的……潜力……”

“吞噬吾……净化吾……然后……继承吾……的力量……去……阻止……那些……家伙的……阴谋……这……便是……吾……最后的……愿望……”

林凡沉默了。他终于明白了。

这“沉睡的低语者”，并非是想让他简单地将其吞噬，而是希望他能够净化它的污染，并继承它的力量与……遗志！

这，既是一场豪赌，也是一次天大的机缘！

“我明白了。”林凡深吸一口气，眼神变得无比坚定，“我答应你。”

“呵呵……好……好……”晶体簇中传来一阵欣慰的笑声，“那么……开始吧……年轻的……钥匙……让吾……见识一下……你的……器量……”

话音刚落，那片巨大的幽蓝色晶体簇，突然爆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！

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恐怖无数倍的能量洪流，如同决堤的江海一般，向着林凡疯狂地席卷而来！

那能量洪流之中，不仅仅蕴含着纯粹磅礴的本源之力，更夹杂着浓郁到化不开的星骸污染，以及……一丝丝玄奥莫测的空间法则碎片！

林凡的脸色，瞬间变得无比凝重！

他知道，这是“沉睡的低语者”最后的考验，也是他能否完成这次蜕变的关键！

他怒吼一声，手中的黑色晶石猛然爆发出吞天噬地的恐怖吸力！

“来吧！”

他张开双臂，如同一个无底的黑洞，主动迎向了那股毁天灭地般的能量洪流！

“轰——！”

狂暴的能量，狠狠地撞击在林凡的身上！

那一刹那，林凡感觉自己的身体，仿佛要被彻底撕裂一般！剧烈的疼痛，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！他的意识，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！

但是，他咬紧牙关，死死地守住最后一丝清明！

他能感觉到，黑色晶石正在疯狂地运转着！它如同一个贪婪的饕餮，将那些涌入他体内的狂暴能量，以及其中夹杂的星骸污染，尽数吞噬！

而在吞噬的过程中，黑色晶石也在不断地将那些纯粹的本源之力，以及那些空间法则碎片，提炼出来，然后缓缓地融入林凡的西肢百骸，融入他的灵魂深处！

这个过程，痛苦无比，也凶险无比！

林凡的身体，在狂暴能量的冲击下，不断地崩裂，又不断地在黑色晶石的力量下重组！他的灵魂，也在星骸污染的侵蚀与本源之力的洗礼之间，不断地徘徊！

【禁区洞穴深处】残留【与星骸污染截然不同的古老能量烙印】。这些烙印，似乎与“低语者”的本源有关，在能量洪流的冲击下，它们也开始变得活跃起来，与林凡体内的黑色晶石产生了一种奇特的共鸣。

时间，一分一秒地过去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那股狂暴的能量洪流，终于渐渐平息了下来。

洞穴中央那片巨大的幽蓝色晶体簇，此刻己经变得黯淡无光，体积也缩小了十之八九，仿佛随时都会彻底消散。

而林凡，则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之中。他的身上，散发着一股比之前强大了不止十倍的气息！他的双眸紧闭，但眉心处，却隐隐浮现出一个由无数细小空间裂缝组成的奇异印记！

他手中的黑色晶石，此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！

它不再是之前那种幽暗深邃的模样，而是变成了一枚通体晶莹剔透，内部仿佛有无数星辰在生灭的……菱形晶钻！

晶钻的表面，流转着一丝丝肉眼可见的空间波动！

就在这时，一首跟在林凡身后的“面具人护工”，【面具人护工】在【感应到“低语者”的本源力量时】身体【轻微颤抖，眼神出现瞬间的清明】。虽然只有一刹那，但还是被林凡敏锐地捕捉到了。

“轰隆隆……”

突然，整个洞穴都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！

一股更加恐怖、更加冰冷的威压，如同天塌一般，从洞穴的更深处，猛然降临！

“不好！是……是‘炽天使’！他……他竟然……亲自……来了！”古树之心的意志，在林凡脑海中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惊恐尖叫！

而林凡，也在这股恐怖威压降临的刹那，猛地睁开了双眼！

他的眸子深处，两道由空间裂缝组成的十字星芒，一闪即逝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