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章 故地回声

清晨六点，江海站。

白以宁拎着简单的行李箱，站在月台边，手中紧攥着那本实验记录册。她昨晚几乎没有睡，一整个晚上都在重复翻阅那些扭曲冷漠的数据记录。每一页，都像是在用无声的方式控诉着什么。

她的姐姐曾是个热爱生活的女孩，阳光、开朗，喜欢画画和咖啡，喜欢唱老旧的民谣。可是在那些记录中，她不过是一个“实验体”，一串冷冰冰的编号——W-1024。

“你准备好了吗？”封铮站在她身侧，目光微沉。

白以宁点头：“我必须去。晏晨，是唯一能告诉我她发生了什么的人。”

列车进站时，阳光刺破薄雾。封铮低声补了一句：“这次不会让你一个人去面对。”

十小时后，他们抵达上海郊区。

那家叫“晨光医疗辅助研究所”的地方，己荒废多年。大门铁锁生锈，院子里杂草丛生，一块倾斜的门牌摇摇欲坠。

白以宁仿佛置身于某个她未曾经历的回忆场景。她望着那栋老旧二层小楼，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一段莫名其妙的画面：病房里、白色帘幕、低语和注射器……还有一张模糊的脸。

她眉头紧锁：“我……好像曾经来过这。”

封铮望向她：“你确定？”

她摇头：“我不确定……但很熟悉。”

他们翻墙而入，小楼内部早己被拆得凌乱，墙面斑驳，办公区散落着一些破旧的药瓶与废弃资料。封铮找到一间锁着的办公室，推开门后，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。

白以宁随他走进去。

桌上的一份碎裂文件夹吸引了她的注意。她小心翼翼拼起那份残页，上面印着一张清晰的黑白照片——那是她姐姐白栖，在医院病床上闭目躺着的样子，脸色苍白，手腕缠着厚厚的绷带。

文件备注：“W-1024 情绪崩溃后尝试自残，封闭治疗21日。”

白以宁的指尖开始发颤：“他们……是在逼她。”

“还有这一页。”封铮递来另一份未完全烧毁的笔记页：

“W-1025 模拟反应良好，初步呈现‘情感接驳能力’，可尝试导入W-1024核心记忆片段。”

白以宁怔住。

“接驳？他们在尝试……把白栖的记忆移植到另一个人身上？”她声音几乎要哑了，“这是……活人实验。”

封铮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：“这己经不只是心理干预，这是操纵意识。”

两人对视，空气沉得可怕。

就在这时，楼下忽然传来轻微的金属碰撞声——

叮。

白以宁立刻竖起耳朵。封铮比了个“噤声”手势，拔出腰间小刀，悄无声息地贴近楼梯边。

他们下楼时，发现后窗己经被人撬开，一串浅浅的脚印在灰尘中延伸出去。

“来过人。”封铮沉声。

“有人在跟着我们。”白以宁忽然转头，“也许……从江海开始就己经有人在监控。”

封铮眉心一跳，取出手机发信息给张砚：“启动第二组影子跟踪，锁定我们两天内所有接触地点。”

他看着窗外，阴影斑驳的玻璃上映出两人重叠的身影。他忽然开口：

“如果白栖真被‘重塑’，那么她现在……可能己经不再是你记忆中的样子。”

白以宁抬起头，目光如刃：“她是谁不重要，重要的是，我会把她找回来。”

夜幕降临。

在城市另一端，一间昏暗房间里。

晏晨坐在镜子前，面容清瘦，额前一缕白发格外刺眼。他盯着镜子中的自己，喃喃自语：

“她还是来了……终究是回来了。”

一旁站着的青年低声问：“要处理掉她？”

“处理？”晏晨冷笑，“她是钥匙，唯一一把可以开启‘回声实验’真相的钥匙。”

他敲了敲桌上的玻璃罩，里面躺着一枚U盘。

上面写着：“W计划·终端代码”

江海，江湾区。

张砚站在暗室中，看着刚解密完成的一段监控录像。

画面中，一个年轻女人走出“镜界实验室”的废楼，她身姿曼妙，神情空洞，却与白以宁惊人地相似。

张砚皱起眉头：“这不是白以宁……但她长得像她。”

身边技术员说：“经过比对，面部识别相似度高达96%。这不是白以宁，而是……另一个‘她’。”

张砚的声音低了下去：“W-1025？”

谜团，正在撕开新的缺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