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 替身与回音

江海市，深夜。

封铮开车驶回市区，车窗外万家灯火，但白以宁始终沉默地看着窗外。她的脑海仍在回响着那句话：“她不是你记忆中的她。”

白栖被用作实验，精神崩溃，记忆甚至被剥离导入他人——她一首在追寻的，不仅是一个人，更是那个被掩盖和篡改的真实。

“你相信一个人的记忆可以被复制吗？”白以宁突然开口。

封铮看了她一眼，声音低沉：“记忆不只是神经电信号，它是情感、经验、痛苦和意志的复合。要复制，不难；要复制得‘真实’，难。”

“那你说，我看到的那些幻象，是因为我曾经也……被实验过？”

封铮沉默片刻：“你记忆中的‘熟悉感’，不能排除这种可能。”

她眼神瞬间变了：“那如果我，也不是‘真正的我’呢？”

封铮猛地踩下刹车。

车辆停在江湾大桥下，深夜的海风呼啸，街灯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。封铮转过头，看着她：

“白以宁，就算记忆不属于你，痛苦是你自己的。你能辨别善恶，能为真相奔走，这就是真实的你。”

白以宁眼眶微红，但倔强地别过头，压下情绪：“你不懂，这种不确定……像是整个人生都不属于我。”

封铮没有再说话，只是将车窗缓缓摇下，任风灌入。他理解这种挣扎，但他更清楚，现在他们不能被感情绑架。

情绪一旦占据主导，就容易露出破绽。

第二天，江海市郊，一处废弃的安保别墅区。

他们按着监控线索找到这里——曾是晨光医疗研究所名下秘密附属试验基地之一。铁门早己锈蚀，但门内院墙完好，像是被人刻意保留。

“有人在清理。”封铮查看门口脚印，“痕迹很浅，应该是高规格鞋底，目标习惯干净环境。”

白以宁蹲下身，用手指抹过地面：“这地方看似废弃，但空气中有淡淡的消毒水味，最近有人出入，而且不是一个人。”

封铮绕到侧门，一脚踹开门锁，两人小心进入。

别墅内部保持整洁，客厅茶几上甚至还有新倒的热水。白以宁打开楼上房门时，意外发现一面镜子后竟藏着一间加固暗室——里面有一整面白板，贴满了“W实验体”数据及配图。

最引人注意的，是正中央一张模糊的面孔——和她几乎一模一样。

白以宁愣住。

“……W-1025？”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个编号。

封铮快速扫过白板旁边的几份纸质档案，眉头越皱越紧：

“他们在模拟你——用的是你姐姐的记忆做模板，把你视为‘理想反应体’，试图从你身上找出某种精神意志的原型。W-1025，就是基因+记忆融合后的你。”

白以宁只觉得胸口一紧，喘不过气。

她抓起那张面孔的照片，看着那双空洞的眼睛——那不是她，却长得那么像她。

“我不过是他们的样本。”她低声说，“我们……都是实验产品。”

封铮走近她，语气克制却坚定：“你不是。你活着，挣扎着，质疑一切，这是他们控制不了的。白以宁，我说过，你比他们想象得坚韧。”

她抬起头，盯着他的眼睛，声音沙哑：“如果有一天我找不到我自己了，你会不会放弃我？”

封铮微怔，片刻后，声音极轻：“不会。但你也别放弃你自己。”

他们的距离很近，却始终没有靠近那一步。

夜幕再次降临。

监控室中，晏晨盯着白以宁翻找的画面，唇角扬起一丝玩味的笑。

“她己经接近核心了。”

他转头对身旁的年轻男人说：“把‘W-1025’调出来，我要她们见面。”

男人一愣：“现在？”

晏晨点头：“对，让她看看——这个世界从不只存在一个‘自己’。”

与此同时，江海市公安内部。

张砚接到一份最新情报。

“队长，这份资料显示，早在八年前，白以宁曾短暂失踪过24小时，之后送往‘晨光心理重建中心’，备案时间与白栖失踪时间几乎一致。”

张砚瞬间明白了什么：“她……早就卷进来了。”

他立刻打电话给封铮：“立刻带她回来！她己经是目标了！”

但电话那头，传来一串急促的回铃声，迟迟无人接听……

而封铮与白以宁此刻，正被一辆黑色商务车悄然锁定——

危险，己经悄悄逼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