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章 镜像2

夜风骤起，风吹动别墅窗帘，发出猎猎作响的声音。

白以宁望着那张几乎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，眼底翻涌着某种复杂情绪——惊惧、愤怒，还有一丝不愿承认的恐惧。

那不是她，却像极了她内心深处某个被压抑的部分。

“W-1025不是‘复制’，是‘镜像’。”封铮翻阅那份实验记录，指尖落在一段描述上，“‘她拥有主体90%以上的行为模式、情绪表达与决策倾向，但精神结构在特定引导下出现自我进化倾向’——这是他们的核心目标。”

“自我进化？”白以宁低声重复，“是让她成为比我更‘合适’的存在？”

封铮点头：“他们想制造一个绝对服从、理性高效、不受情绪控制的存在。而你，就是这个实验的原型。”

这是一场赤裸裸的剥夺。

剥夺她的身份、记忆、情绪，甚至剥夺她作为“人”的独立性。

白以宁用力吸了一口气，将照片狠狠甩回白板，眼神坚毅：“如果她真是‘更完美’的我，那我就亲自毁掉她。”

她转身就要走。

封铮拦住了她：“不行，我们现在不能硬闯。他们引你到这儿，不可能没有埋伏。”

“你怕了？”她抬眼，语气刺人。

封铮没有躲避她的目光，语调却沉稳：“不是怕，是不允许你出任何意外。他们己经盯上你了，从你第一次梦境开始。”
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她眉头一紧。

封铮终于将一份档案抽出，递到她面前：“‘晨光记忆干预项目’，代号‘Echo’，你曾在其中短暂出现——200X年，江海市，接受过为期72小时的‘诱导性回忆疗程’。”

“这是……”白以宁颤声，“我小时候失踪那次？”

封铮点头：“他们当时对你进行了一次潜意识诱导，成功激活了你隐藏的情感记忆。”

“但我根本不记得。”白以宁喃喃。

“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。”封铮低声说，“你以为你在回忆，其实是他们在控制。”

与此同时，江海市南郊，晨光精神医疗中心。

W-1025被唤醒。

她静静坐在白色房间中央，双眼空洞，没有焦距。几个研究员低声交谈着：“她的意识清醒，但情感维度异常收敛，不表现任何自主情绪。”

晏晨走进来，递上一张照片：“你知道她是谁吗？”

W-1025凝视照片，良久，终于吐出一句话：“她，是‘我’。”

“错，她才是真正的白以宁。”晏晨俯身，微笑，“而你，只是一个幻影。”

他轻拍W-1025的肩膀：“该让她见识一下‘真正的自己’了。”

凌晨两点，江海市东区。

封铮的车刚刚驶出别墅区，一辆黑色商务车便悄然尾随。

“后面那辆车第三次出现在我们路线了。”封铮冷声说。

“我来试试。”白以宁目光一闪，突然按下车窗，一瞬间身体探出窗外，手中抛出一枚闪光弹。

强光炸开，对方驾驶员瞬间反应不及，车身猛地一歪，撞上护栏。

封铮猛踩油门，加速离开。

“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个？”他侧目问她。

“你教过我，主动权在信息，而信息掌握在手段。”她回望后视镜，神情冷静。

他嘴角微扬，却没有说话。

那一刻，他意识到——她己经不再是那个只会依靠他、畏惧黑暗的白以宁。

她己经开始，为自己战斗。

第二天清晨，封铮带她返回警局，张砚迎上来，神色凝重：

“你必须马上录一份正式口供，因为我们掌握了你小时候失踪事件的原始备案。”

白以宁一怔：“你说的是我在‘晨光’被诱导的事情？”

张砚点头：“是。但更严重的是——我们发现W-1025并非唯一。”

“……什么？”

张砚将一叠照片甩在桌上，十几张年轻女子的脸——每一张都带着她的影子。

“他们试图‘复刻你’很多次，但都失败了。W-1025，是最接近的一次。”

白以宁攥紧拳头。

“所以，他们需要我，来‘完善’她。”

“没错。”张砚冷声道，“我们必须比他们更快找到她。”

白以宁深吸一口气，眼神冷得像刀：“那就让我亲自把她——找出来。”

这一次，她不只是追查案件。

她是在寻找真正的“自己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