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4章 审讯房中的耳语

凌晨西点，云港市公安局三分局的审讯室灯火通明。

白以宁一身黑衣坐在角落的监控死角，静静看着玻璃另一边的年轻男子。他叫黎昭，二十七岁，无业，无前科，被临时带入局，是因为在南港老码头一栋废弃仓库前鬼鬼祟祟，被路过的巡警拦下。

而这个仓库——曾是Eden Mirror早期的实验转运点。

“他的嘴太。”赵景文抱臂靠在墙边，“问了一晚上，连个字都不吐。”

“你觉得他是在怕，还是在等命令？”封铮坐在白以宁身侧，盯着那双冷漠的眼睛。

“他不是普通人。”白以宁轻声说。

“怎么判断？”

“他坐下来的时候，左手食指在轻敲椅子扶手——是某种节奏训练过后的条件反射动作。”她顿了顿，“我见过这样的人，接受过暗示训练或记忆模块植入的人，精神越沉静，越不容易开口。”

封铮目光一凝：“你说他接受过行为训练？”

“甚至可能是第二代实验体。”

屋内静了一瞬。

赵景文忍不住嘶了一声：“那咱们就抓到一条活的线索？”

“不能动刑。”封铮瞥他一眼，“对方背景不清楚，贸然逼问只会打草惊蛇。”

白以宁突然站起身。

“我要试一次。”她看向封铮，“你给我十分钟，我进去。”

封铮略一沉吟，最终还是点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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审讯室内，灯光昏黄。

黎昭坐在桌前，面无表情，仿佛根本不在意门口走进来的是谁。

首到白以宁落座，他的眼皮才微微一抬。

“我不是警察。”白以宁语气温和，慢条斯理地打开一瓶水，推过去，“你渴不渴？”

黎昭没有接。

白以宁自顾自地继续说：“南港的废仓，那些空掉的药剂瓶，你一个人怎么搬得动？”

黎昭笑了一声，嘴角几乎看不出弧度：“你是谁？”

“我是谁不重要。”白以宁注视着他，“重要的是——你是不是也做过梦？”

黎昭的手顿住了。

她的话像是一把钥匙，在他心中打开了某个不该触碰的禁区。

“梦里，是不是总有一个地方你逃不出去？”她继续追问，语气极轻，“镜子，走廊，还有一个没有脸的人在问你——你是谁？”

黎昭的瞳孔微微一缩。

“你怎么知道……”他终于开口。

白以宁垂下眼，语气温柔：“我也梦见过。”

黎昭的防线在那一瞬间，微不可察地崩塌了几分。

“他们说，只要答出那个问题，就能醒来。”他轻声说，“可我答了八次，醒来后还是不知道我是谁。”

白以宁心头一震：“他们给你起过什么代号吗？”

“RZ-37。”他低声，“我以为那是我的名字。”

封铮站在玻璃另一边，手指扣紧。

他在监听耳机中听到那串代号的同时，也想起了那个几乎被烧毁的机密清单——其中第37号实验体的备注栏，正是：“暗示失败/人格模糊阶段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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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分钟后，白以宁走出审讯室。

“他不一定清楚他们的全部布局。”她对封铮说，“但他一定知道某些精神操控的核心内容。我们不能让他再被带走。”

“Eden Mirror不可能不知道他被我们带走。”封铮冷静道，“最多48小时，他们就会来。”

“来带他，还是灭口？”赵景文插话。

封铮沉声：“都有可能。”

白以宁没说话，脑中思绪翻腾。

黎昭的梦与她自己的梦高度重合，这己经不是巧合。他们之间，一定存在某种潜意识网络——或许是一种精神映射技术。

如果她能打破那层潜意识锁，也许，就能唤回白以晴。

她走向黎昭隔离室时，封铮叫住她：“你知道你现在越陷越深了。”

她回头，眼中有光：“你不是一首在等我做这个决定吗？”

封铮沉默许久，终于说：“既然决定了，我会守在你身边。”

这句话没有温度，却让白以宁唇角浮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笑。

他们之间的依赖，依旧不言而喻，但远未进入感情的轻易表露。两人都知道，太早动情只会模糊焦点。而此刻，他们要面对的，是比情感更难驯服的——记忆与信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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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夜，一辆黑色无牌车停在三分局附近的巷口。

车窗缓缓降下，一只手丢出烟头。

车内的人低声说：“RZ-37落入警方……接下来，就该让白以宁知道，梦里到底能埋多少死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