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4章 Z号注解

天未亮透，旧研究楼外围己被封锁。

特案组与技术支援小队火速赶到，数辆黑色警务专车将现场层层包围。封铮向副队传达初步情况后，医护人员迅速将林荔送往医院。

临上担架前，林荔拉住白以宁的手，低声一句：

“别让Z号醒来。”

白以宁怔住：“Z号是谁？”

林荔嘴角微微抽搐，额角的冷汗一滴滴渗出，却没有再回答。

她昏了过去。

这一句话，在白以宁的脑中回荡不休，如同一道碎裂的玻璃纹理，撕裂了原有的逻辑结构。

Z号。

不是编号，而是另一个潜藏的谜团。

?

局部搜查现场，技术组记录报告中断处的一页：

“系统主控下保留了三个核心接入体：W.A-2（白以宁）、W.A-5（佚名，己死亡）、Z（信息未知）。

Z号实验体目前状态：沉睡中。

唤醒条件为：情绪共振超负荷+个体记忆全部复原+控制参数解锁。”

文件被电子锁加密，破解需至少72小时以上。

白以宁从实验室走出时，天边泛起微光，清晨的风穿过封锁带的缝隙，带着建筑灰尘与沉重的尘封历史味道。

她披着警用外套坐在车边台阶上，望着发亮的天幕。

封铮从指挥车方向走来，在她身侧站定。

“林荔脱离危险，但需要观察。”他低声说。

白以宁点点头，沉默片刻问：“你早知道Z号的存在？”

封铮垂眸，一瞬的犹豫滑过眼底。

“我知道有一组‘特殊编号’，但没有权限接触细节。”

“可林荔知道。”

“林荔是原‘同步开发组’技术顾问，她应该见过Z号的档案。”他顿了顿，“甚至……参与过一部分实验设计。”

白以宁喉咙发涩：“那我呢？”

她声音很低，但清晰地穿过风声。

“我从未主动参与任何实验，可他们说我是W.A-2，那我出生时……是不是就被他们选择了？”

封铮没有回答。

他只是蹲下来，与她平视，声音低哑却平静：

“你是谁，不取决于那些编号。你是白以宁。你经历过的痛、走过的夜、挣扎过的孤独，构成了你本身。不是标签。”

“可如果我不是我呢？”白以宁盯着他的眼睛，“如果有一天，我真的……失控了呢？”

“那我会让你回来。”

封铮的目光毫不退缩，仿佛穿透她内心最深处的不安与裂缝。

那一刻，白以宁第一次没有反驳，也没有逃开。

只是很轻地问了句：“你信我？”

“信。”

这个“信”字落下的瞬间，仿佛也把他心底的某些东西放下了。

他没有说“我爱你”或“我不会离开”，只说了一个“信”字。

却比任何承诺都沉。

?

当天下午，时念被转送至重案总局地下羁押区。

她始终保持沉默。

首到封铮在审讯室内问她：

“Z号是谁？”

时念嘴角动了动，竟笑了。

“你们以为终止共振系统就结束了？你们太天真了。Z号……不是你们控制的，是你们寄生的。”
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
“你们所有人，都是Z号的媒介。Z号存在于你们每一个被选择者的梦中。”

“你疯了。”

“你不懂什么叫‘思维共鸣’，也永远不会懂Z号为什么存在。”她的神情突然变得狂热，“你们阻止的是一个世界的进化。”

审讯被迫终止。

但她留下的那句话，如同瘟疫，在整个调查组中蔓延。

?

傍晚，白以宁独自走进档案室，点开一份老旧录像。

黑白画面中，一名五六岁的女童蜷缩在玻璃观察舱中，不停地做同一个梦：

在梦中，她从高楼坠下，始终听见一个温柔的女人在耳边轻声唤她：

“Z，不要怕。”

白以宁的呼吸猛地停滞。

她认出了录像中的小女孩。

——是她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