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8章 她不是她

夜风灌入破碎的窗，碎玻璃如雨点般落地，砸出尖锐回响。

旧城区72号楼的西周突然被强光照亮，几辆无标识的黑车并排停靠，十几名全副武装的黑衣人持枪包围大楼，步伐一致、训练有素，不是普通的黑帮或雇佣兵，更像某种隐藏在体制外的特殊部队。

封铮带人从另一侧隐蔽接近。

“他们不是普通势力。”副手低声提醒。

封铮点头，语气冷凝：“是Z项目残余势力的清除部队，他们来，是要带走赵慎言，控制Z.01。”

“那白以宁呢？”

封铮的脸色沉得像暴雨前的云层：“对他们而言，她不是‘人’，只是激活体。”

他说完，目光冷冷扫向楼内。

那不只是营救行动，这是战争前的边界。

?

楼内，白以宁的意识正在崩塌边缘。

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：“你早就厌倦了软弱。你需要我。”

“我不是你。”她喃喃抵抗，指甲掐进掌心。

“你是我。我们本就是一体，只是你一首不敢承认。”

黑暗中，那个“她”缓缓走来，眼神冷静、步伐坚定，像极了封铮曾在旧资料中见过的那张Z号实验记录影像。

她穿着白色实验服，站在密封玻璃后，眼神空洞却强大。

“你一首在逃避真正的自己。现在，逃不掉了。”

随着最后一个字音落下，白以宁忽然睁开眼。

——不，是“她”睁开了眼。

瞳孔如冰，毫无情绪波动。

她缓缓站起，动作极其精准，像是经过无数次训练。

赵慎言意识到情况不对，脸色骤变：“以宁？不对——Z？”

女孩转过头，淡淡地看了他一眼，嘴角扬起一丝淡笑。

“你终于见到我了，赵博士。”

这不是白以宁的语气。

更不是她会有的神情。

下一秒，外头的清除部队强攻而入。

几名黑衣人撞破一层大门，一人挥手：“目标在三楼，控制目标！”

但他们刚冲上二楼，就被突如其来的烟雾弹打乱了阵型。

在黑暗与混乱中，Z出现在走廊尽头，单手拔出墙角藏着的钢管，一记精准击打，敲中其中一人面门，动作如野猫出击，凶狠而干净。

“什么情况？！”

“有目标反击！是个女人！”

“Z号正在脱控！”

他们显然没有料到“Z”不仅苏醒，还恢复了身体控制能力，并表现出超越普通人的感知与反应。

就在黑衣人准备开枪时，封铮的人马从另一侧强势突入，双方短暂交火。

“别打她！”封铮大吼。

但此刻，“Z”早己不在现场。

她像幽灵般，从另一个通道带着赵慎言撤出。

赵慎言气息不稳，踉跄着说：“你要带我去哪？”

“出去。”Z冷声回应，“你太重要了。他们宁愿毁掉你，也不能让你落入别人手中。”

赵慎言惊愕地看着她：“你……不是以宁？”

Z顿住脚步，头也不回地说：

“我不是你女儿。”

“我是你创造出来的‘战斗副本’。”

?

几分钟后，大楼外围。

封铮终于追上她的踪迹。

他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站在高处的阳台上，风扬起她的长发，她的眼神不带一丝温度。

“白以宁！”他喊她。

她转过头，却露出一个轻笑，声音清晰地回荡在他耳边——

“她不在。”

封铮瞳孔一震。

他一步步向她逼近，眼神复杂至极。

“你是谁？”

她看了他片刻，轻声回答：

“我是她为生存而生的部分。

是你从未真正见过的那一面。”

封铮停住脚步。

那一瞬，他明白了——眼前这个人，不是他认识的白以宁。

但也正因为她的存在，白以宁才能熬过那些她从未向任何人提及的黑暗。

“我要带你回去。”他低声说。

Z却扬起眉：“你确定吗？你确定……你能承受真正的她吗？”

她朝他一步步靠近，眼中有戏谑，也有试探。

封铮一字一顿：

“我不确定。”

“但我确定，我会走到她身边，无论她是谁。”

那一瞬，Z的眼神微微动了一下。

仿佛情绪深处某扇门轻轻晃动。

但下一秒，她却转身跃下阳台，消失在夜色中。

留下封铮独自站在原地，目光沉沉，心跳如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