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3章 夜行者的回音

夜风穿过码头老旧的铁架结构，发出“咣当咣当”的碰撞声，像是某种低语。

封铮站在高楼天台，手里夹着一份最新截获的监听录音。

那段声音来自两小时前，来源是云港郊区的一家废弃精神病院外围。

【Y：她还记得我吗？】

【陌生男：她说，如果你再回来，她会亲手送你走。】

录音里的沉默长达三十秒，最后传出一声轻笑，低沉阴郁。

【Y：那真是太令人期待了。】

封铮盯着播放器，双眼如刀。

他知道，Y己经开始布网。

—

另一边，白以宁站在审讯室的单向玻璃前，注视着被重新押回的嫌疑人陈善。

陈善是在一次行动中落网的编号实验残党，曾是“抚育阶段”看护系统的一员，负责将编号对象转移、监视与训练。

此人沉默寡言，但性格极度偏执，对“编号体系”有着病态的忠诚。

“我想亲自问他几个问题。”白以宁对沈知鹤说。

沈知鹤望着她，叹了口气：“你确定？他对你……有某种执念。”

“正因为如此，”白以宁道，“我才能把真相逼出来。”

—

审讯室内，昏黄灯光斜照着陈善的面庞，他戴着电子手铐，一动不动地盯着白以宁。

“白0号。”

陈善忽然开口，声音沙哑。

“你回来了。”

白以宁面无表情地坐下：“我从未离开。”

“是你们以为把我藏起来，就能掩盖一切。”

陈善慢慢露出笑容：“你和Y，终究是最纯粹的编号。哪怕被世界污染，骨子里的东西还是会回来找你。”

“你觉得Y为什么回来？”

白以宁盯住他的眼睛，冷声问：“他回来，是为了毁灭我吗？”

“不，是为了唤醒你。”陈善低声说，“你是编号中的唯一例外……他始终觉得，你不该成为人类。”

“你该是与他并肩的存在。”

白以宁面色一冷：“所以他回来，是想把我……重新送入实验室？”

陈善摇头：“不，他说，要用这个城市，唤醒你的‘初始记忆’。”

“让你想起，真正的你。”

白以宁浑身一震。

初始记忆。

那是编号实验第一阶段中用于激发对象核心人格的关键信息模块，一旦启动，将彻底颠覆被试者现有认知。

她终于意识到，Y的回来不只是报复，也不只是操控，而是——将她推向“自我怀疑”的深渊。

—

当晚，白以宁走在回家的路上，雨点悄然落下。

手机震动，是封铮的消息。

【你今晚在哪？】

【别一个人。】

她想了想，回了一句：【我在你曾说过那个“想搬进来的房子”门口。】

五分钟后，封铮出现了，身上还带着微雨的冷意。

他站在她身边，看着雨点打在路灯下。

“他盯上你了。”他说。

白以宁淡淡点头：“我知道。”

“他不只是回来找我，是回来……摧毁我。”

封铮望着她：“你怕吗？”

“怕。”她没有犹豫，“但不是怕他，而是怕我会相信他说的。”

封铮忽然抬起手，挡住了她发间的雨滴。

他轻声道：“你是白以宁，不是什么0号。”

“这一点，不该被任何人抹去。”

她看着他，一瞬间，仿佛找回了那一点点支撑自己活下去的温度。

他们之间依然有着不可言说的距离与痛苦，但这一刻的并肩站立，是夜色中唯一的安稳。

—

次日，警方接到一份匿名线索。

“编号复刻实验”第一处秘密据点浮出水面——

是云港北郊的一家名为“渊诊所”的私人康复中心。

而更令众人震惊的是，该中心注册负责人竟是一位失踪己久的前科研人员：纪语，编号实验首席脑域研究员。

这一刻，所有人都明白——

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