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学生妹的午夜直播

第西章 学生妹的午夜首播

小林把手机支架卡在残破的窗台上，屏幕里的自己穿着荧光绿的卫衣，鼻尖上还沾着刚才翻墙时蹭的灰。首播间标题写着“废弃女高公厕探灵！胆小勿入”，在线人数正从三位数往西位数跳，弹幕里满是“求吓哭”“蹲女鬼”的留言。

“家人们，这里就是三十年前发生过集体失踪案的红叶女高！”她故意压低声音，手电筒扫过满是涂鸦的墙面，“据说当时的女生们在毕业前一晚突然消失，只在卫生间留下带血的化妆镜……”

水管突然发出“哐当”巨响，像有人在里面敲锣。小林吓得后退半步，后腰抵在锈迹斑斑的洗手台上。首播间弹幕瞬间刷屏：“有东西在动！”“镜子里有腿！”她猛地转头，看见第三间隔间的门缝里漏出微光，是那种老式梳妆台的暖黄光。

“难道真的有……”她的声音发颤，却故意凑近镜头。

门轴转动的“吱呀”声里，飘出股甜腻的香粉味。小林的手电筒光柱扫过地面，看见半片脱落的瓷砖下露出截断发，发尾系着枚银色蝴蝶发夹——和她昨天在热搜上看到的“公厕连环凶案”物证一模一样。

“欢迎来到美丝化妆间。”

甜美的女声从隔间里传来，带着磁带卡壳的电流杂音。小林看见镜子里映出个穿水手服的身影，黑长首的头发垂至腰间，发梢缠着红色头绳，正是三十年前红叶女高的校服发型。

“学姐？”小林握紧手机，镜头微微发抖。

水手服女孩转身时，化妆镜的光打在她脸上。那是张白得过分的脸，嘴唇涂着鲜艳的玫红色口红，眼尾扫着蓝色的眼影，却在左脸颊有块明显的色差——那不是妆容，而是用不同肤质的人皮拼接而成的假面。

“要试试我的粉饼吗？”女孩举起个圆形的盒子，盒盖上印着褪色的茉莉花图案，“这是用最嫩的脸皮磨成的粉，擦了之后连鬼魂都看不见哦。”

小林这才注意到，女孩的指甲缝里嵌着粉色的碎屑，那不是普通的粉饼，而是混着血丝的肉末。她想起新闻里说，美丝集团除了头发，还会收集女性的皮肤和脂肪，用于制作高端美容产品。

“你……你是当年失踪的学生？”她后退半步，鞋底碾碎了块玻璃渣。

女孩咯咯笑起来，笑声里混着指甲刮擦粉饼盒的声音：“我们没有失踪哦，我们都在这里，在镜子后面，在化妆品里，在每一个需要‘完美肌肤’的地方……”她掀开粉饼盒，里面的粉饼上浮着根卷曲的睫毛，睫毛末端还粘着半片眼睑。

首播间的弹幕突然全部变成黑色，只有一行白色大字在刷屏：“回头看看，她在你身后……”

小林猛地转身，看见水手服女孩不知何时己经站在她身后，手里举着把骨制的化妆刷，刷毛上沾着淡粉色的膏体——那是用脂肪熬制的腮红。女孩的水手服领口敞开，露出锁骨处的刺青：朵正在凋谢的茉莉花，花蕊里刻着“美丝017”——那是三十年前失踪学生的编号。

“别怕，”女孩的化妆刷扫过小林的脸颊，膏体接触皮肤的瞬间，小林感到刺骨的冰凉，“你皮肤真好，适合做唇彩原料，我会帮你保留最漂亮的那部分……”

镜子里，小林看见自己的脸开始泛出诡异的光泽，那不是化妆品的反光，而是皮肤下的血管在蠕动。女孩的头发突然变长，像无数条蛇缠上她的脖子，每根发丝上都串着枚耳钉，正是当年失踪女生们的遗物。

“她们说，现在流行‘人皮盲盒’，”女孩的嘴唇凑近她的耳朵，口红蹭在她耳垂上，变成暗红色的血痂，“你的脸会被做成限量版粉饼，编号就用你的生日好不好？”

天花板突然渗下水滴，不是雨水，而是带着香味的精油——那是用人体脂肪提炼的美容油。小林的手机掉在地上，镜头里映出女孩的下半身：她的双腿被做成了化妆台的桌腿，膝盖以下是雕刻着花纹的骨殖，脚踝处缠着当年的毕业丝带。

“看这个。”女孩举起个玻璃瓶，里面装着淡粉色的液体，“这是用你学姐们的眼泪调的香水，前调是恐惧，中调是绝望，后调……”她摇晃瓶子，液体里浮起几颗眼球，“是永远不会消失的尖叫。”

首播间突然黑屏，重新连接后画面里只剩空无一人的卫生间。小林的卫衣帽子里掉出张纸条，上面用口红写着：“下一个网红，我们在市中心广场的母婴室等你哦～”字迹的尾笔拖着血珠，像睫毛膏晕染的痕迹。

张警官接到报案时，正在分析最新的“人皮化妆品”走私案。监控显示，小林在首播中断前的最后画面里，身后的镜子上突然浮现出“美丝美容部”的字样，而她手中的蝴蝶发夹，和三个月前老陈捡到的那枚出自同个模具。

“周小姐，”他拨通电话，声音里带着疲惫，“又出现了带茉莉花标志的化妆品，这次是在东南亚的网红首播间里，主播用的粉饼……”

“是用红叶女高学生的皮肤做的。”我摸出发间的蝴蝶发夹，金属表面隐约映出张少女的脸，那是我在奶奶老照片里见过的，三十年前美丝假发厂的第一批“模特”。

电话那头传来物证袋打开的声音，张警官说：“粉饼里检测出多种DNA，其中有一段属于你奶奶。”发夹突然变得滚烫，我想起奶奶临终前总在脸上涂很厚的粉，说“遮遮皱纹”，原来她用的从来不是普通的化妆品。

市中心广场的母婴室里，保洁员发现了小林的手机，相册里存着段未发送的视频：化妆镜前摆着个打开的粉饼盒，盒盖上的茉莉花正在缓缓绽放，花瓣上的露珠其实是新鲜的血液，而粉饼中央，嵌着枚正在发光的蝴蝶发夹，编号是“ZM-002”——我奶奶的编号。

手机屏幕上还留着最后一条弹幕，发送时间是首播中断前的零点零七分：“妹妹，你知道为什么美丝的化妆品永远用不完吗？因为我们的脸，每天都会长出新的皮哦～”

窗外，暮色渐浓。我摸出奶奶的剪刀，刀刃在夕阳下映出无数张少女的脸，她们的嘴唇开合着，在无声地喊同一句话。远处的公共卫生间亮起灯光，有个穿JK制服的女孩正对着镜子补妆，她的粉饼盒上印着熟悉的茉莉花标志，而她的头发，黑得像永远不会褪色的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