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考古学家的头骨密码

第西章 考古学家的头骨密码

暴雨敲打着考古帐篷时，林月的毛刷突然触到硬物。泥土剥落处，露出颗枕骨凹陷的头骨，凹陷处嵌着枚生锈的蝴蝶发夹，夹面雕着朵模糊的茉莉花——那是美丝假发厂的标志性图案。

“林教授，这是……”助手小周的声音发颤，他指着头骨的右颧骨，那里有块圆形的灼痕，边缘呈锯齿状，像是被某种环形刀取下毛囊的痕迹。

林月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，是张警官发来的旧案档案：1987年美丝假发厂首批失踪女工中，编号“M-002”的陈芳，特征为右颧骨有胎记。她对照头骨上的灼痕，发现形状与胎记完全吻合。

“把扫描仪拿来。”她的声音比暴雨更冷。

扫描仪的绿光扫过头骨的瞬间，帐篷里的灯全部熄灭。应急灯亮起时，林月看见头骨的眼窝里爬出黑色的发丝，每根发丝末端都系着枚微型工牌，编号从“M-002-1”到“M-002-10”——那是陈芳失踪时的工牌段号。

“美丝的初代实验体。”小周的镜片蒙上雾气，不是水汽，而是从扫描仪渗出的油状液体，“他们用她的头骨做……”

话未说完，头骨突然开口，用陈芳的声音低语：“在公厕地基下……”

考古队的临时厕所位于遗址西侧，铁皮门上的“第三间隔间”字样被红漆涂改，露出底下的旧标语：“美丝假发厂原料暂存处”。林月推开门，马桶水箱盖半开着，里面漂着团长发，发丝间缠着婴儿的脐带，脐带末端系着枚蝴蝶发夹，编号“M-002-1”——陈芳夭折的女儿。

“她的孩子也没逃过。”小周弯腰呕吐，却看见便池里倒映着自己的脸，后颈处不知何时多了块圆形疤痕，和头骨上的灼痕一模一样。

扫描仪突然自动播放音频，是陈芳失踪前的最后通话：“他们说我的头发能让死人复生……我听见女儿在水箱里哭……”声音扭曲成无数个尖叫，每个尖叫都在重复：“第三间隔间！第三间隔间！”

林月的手电筒扫过墙面，剥落的石灰下露出血字：“M-002至M-010，皆葬于马桶下”。她用洛阳铲撬开地砖，底下是层密密麻麻的头骨，每颗头骨的枕骨都嵌着蝴蝶发夹，编号从“M-002”到“M-010”，她们的下颌骨都保持着尖叫的姿势，像是被活埋时挣扎的瞬间。

“这些是……”小周的鞋底踩到个硬物，是枚带血的工牌，编号“M-011”，正是他的工号。

马桶水箱突然剧烈震动，陈芳的头骨从里面滚出来，发夹上的茉莉花张开成利齿状，咬住林月的手腕：“他们用我们的头骨做梳子，用我们的子宫做发胶桶……下一个就是你……”

林月的手机再次震动，这次是美丝集团的短信：“检测到考古扰动，第11号原料己激活。”短信附带的照片里，小周正在用洛阳铲剖开自己的后颈，取出的毛囊被放进铁皮盒，盒盖上写着“美丝011号原料，发质：黑色首发”。

帐篷外传来推土机的轰鸣，是美丝集团的工程车。林月透过门缝看见，司机的后颈别着枚蝴蝶发夹，编号“M-000”——那是陈明的编号。而在工程车的后斗里，堆满了带编号的头骨，每个头骨的眼窝里都插着摄像头，正在首播考古现场的屠杀。

“原料回收完成，”对讲机里传来陈明的声音，带着静电杂音，“把考古队的头发剃光，头骨砌进新公厕的地基，记住，第三间隔间的位置要留空……”

林月的后颈传来刺痛，镜子里映出小周的脸，他的手里握着把骨梳，梳齿间卡着她的头发，而他的瞳孔里，倒映着美丝假发厂的旧厂房，厂房的烟囱里冒出的不是烟，而是无数条黑色的发丝，每条发丝末端都系着枚蝴蝶发夹，在暴雨中飘向城市的每个角落。

最终，当警方赶到时，考古帐篷里只剩满地的头骨和带血的蝴蝶发夹。最新的监控显示，林月和小周走进了遗址的公共厕所，第三间隔间的门关上后再也没打开，而厕所的墙面上，用血水写着最后一句警告：“当你在公厕闻到骨油味时，记得看看地砖——我们的头骨，正在为你脚下的‘文明’奠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