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理发师的断发咒

第八章 理发师的断发咒

秋夜的凉气从门缝钻进“金剪刀理发店”时，阿林正在清扫地面的碎发。染着蓝紫色的发丝突然蠕动，像被踩中的蜈蚣，他后退半步，看见那撮头发的发尾系着枚微型蝴蝶发夹，编号“M-061”——和他的工牌编号完全一致。

“又是这种东西。”他低声咒骂，踢开碎发。

三天前，十六岁的妹妹小薇失踪，最后出现在街角的公共卫生间。警方调取的监控里，她走进第三间隔间后再也没出来，只留下半截染着蓝紫色的发丝，发丝末端系着“M-060”的蝴蝶发夹。

碎发处理器突然自动启动，发出“嗡嗡”的轰鸣。阿林掀开盖子，里面掉出个铁皮盒，盒盖上用头发丝绣着“美丝假发 私人定制”，打开后露出顶蓝紫色假发，假发内侧缝着头皮碎片，标签写着“M-060，发质：染烫受损发”。

“哥，救我……”

小薇的声音从卫生间传来。阿林攥着理发剪刀冲进去，第三间隔间的门缝里漏出冷白的光，门把手上缠着蓝紫色的发丝，发丝末端滴着新鲜的血液。

“小薇？”他推开门，马桶水箱上摆着面梳妆镜，镜面蒙着层血雾，雾中映出小薇的脸，她的头发被剃得精光，头顶插着把骨梳，梳齿间卡着半片蝴蝶发夹，编号“M-060”。

“他们用我的头发做假发，”镜子里的小薇举起断发，发丝在空中摆出“3”的手势，指向第三间隔间的地砖，“我的毛囊在下面……”

阿林用剪刀撬开地砖，底下是条通往地下室的楼梯，墙壁上嵌着无数个玻璃罐，每个罐子里都泡着带编号的头皮，从“M-001”到“M-060”。地下室中央摆着台碎发处理器，传送带正在运转，输送带上躺着具尸体，她的头发被剃光，后颈处有个圆形的取毛囊切口，正是小薇。

“欢迎来到美丝原料预处理中心。”

阿林的倒影突然开口，镜中的他穿着美丝工服，后颈别着枚蝴蝶发夹，编号“M-061”。工服口袋里掉出本账本，“原料来源”栏写着“理发店碎发”，“处理方式”栏盖着“己提取毛囊”的红章。

“你以为自己是理发师？”倒影的嘴角裂开至耳根，露出用碎发拼成的牙齿，“你是美丝的‘活体筛选器’，能通过染烫剂激活优质毛囊……”

碎发处理器的传送带突然加速，小薇的尸体被卷入机器，发出“咔嚓”的骨骼碎裂声。阿林的剪刀掉在地上，刀刃反光中，他看见地下室的墙壁上挂满了理发工具，每把剪刀都用头发丝缠着编号标签，从“M-001”到“M-060”，而他手中的“金剪刀”，刀刃缺口处嵌着半片头皮，正是小薇的。

“该你了，M-061，”倒影的手穿过镜子，抓住他的手腕，“你的毛囊活性很高，适合做假发顶心……”

卫生间的排风扇发出刺耳的轰鸣，吹出的不是风，而是带着碎发的血水。阿林被拖向第三间隔间，看见地砖下的地下室变成美丝的地下工厂，无数理发师在给顾客剃发，他们的剪刀都是用人骨做的，顾客的头皮被放进碎发处理器，提取的毛囊由工人用蝴蝶发夹分类装盒。

“哥，看这个……”

小薇的头骨从传送带末端滚出来，眼窝里掉出枚发光的蝴蝶发夹，发夹投影在镜面上，形成行血字：“当你在理发店闻到烧发味时，记得看看碎发堆——你的头发，己经在排队等着被做成假发了哦～”

凌晨的警笛声中，阿林的理发店被警戒线包围。技术科在地砖下发现了惊人的一幕：地下室的碎发处理器里堆满了带编号的头皮，最新的标签写着“M-061”，而在第三间隔间的镜子上，用碎发拼着最后一句话：“美丝的剪刀永远缺个口，等你来补上——用你的毛囊。”

在城市的另一头，美丝的假发工厂里，蓝紫色的假发被贴上“限量款”标签，标签上的模特照片是小薇，她的笑容甜美，发间别着枚蝴蝶发夹，编号“M-060”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。而在工厂的废料桶里，扔着把染血的剪刀，刀刃缺口处缠着根黑色的发丝，那是阿林最后的痕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