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心脏监护仪的齿轮频率

沧澜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消毒水气味里，混着金属齿轮特有的冷腥。

顾楠究推开心脏外科重症监护室的门，监护仪的滴答声突然变成规律的齿轮咬合频率——屏幕上的心率曲线，正以青铜齿轮的转速波动。

病床上躺着的老人突然睁眼，喉间发出齿轮摩擦般的沙哑声："713...齿轮咬碎了心脏...”

老人是当年"海魂号"的轮机长，三天前突发心梗入院，胸口缠着的绷带渗出齿轮油般的黑渍。

顾楠究掀开被角，看见老人脚踝处有个X形旧伤疤，伤疤边缘嵌着细小的齿轮碎屑。

苏晴举着金属探测器靠近，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，指向老人胸腔——那里似乎藏着枚正在运转的青铜齿轮。

"顾队，伦敦警方传来消息，"平板电脑跳出加密邮件，"他们在镜面谋杀案死者的心脏里，发现了微型齿轮起搏器。"

苏晴放大解剖图，起搏器的齿轮纹路与老人脚踝的伤疤完全吻合。突然，监护仪屏幕爆闪，心率曲线变成X形，老人瞳孔骤缩，指向墙上的时钟："三点十三分...齿轮厂的轴承...”

时钟指向15:13时，医院走廊的应急灯突然熄灭。顾楠究摸出战术手电，光柱扫过地面时，看见血脚印组成的齿轮传动轨迹，通向停尸房。

停尸房中央的解剖台上，摆着具覆盖白布的尸体，白布下隐约可见胸腔鼓起的齿轮轮廓。

"别碰！"苏晴拽住他伸向白布的手，"死者是三天前车祸去世的齿轮厂老工人，尸检报告说心脏离奇失踪。"

顾楠究掀开白布角，死者胸口的Y形缝合线里渗出齿轮油，缝合针脚竟组成"新X核心"的传动图。

停尸房的金属柜突然发出异响，推开柜门，里面整齐码放着十二具心脏标本，每颗心脏都被改造成齿轮泵，泵体刻着旧X成员的死亡日期。

"顾队，你父亲的警号713，"苏晴指着标本标签，"对应莫迟的死刑日期——7月13日。"

这时，头顶的通风口传来齿轮转动声，顾楠究抬头，看见个戴青铜面具的人趴在管道上，面具眼洞投射出光束，在地面形成齿轮投影。

投影的轴心正对着顾楠究，边缘齿轮则分别指向：老轮机长的病床、齿轮厂废墟、云顶天宫工地。

面具人扔下枚齿轮状手雷，滚到解剖台下方。顾楠究拽着苏晴躲进金属柜，爆炸瞬间，他看见手雷上刻着"父债子偿"的篆字。硝烟散去后，解剖台上的齿轮泵心脏全部启动，泵出的不是血液，而是混着齿轮碎屑的黑色黏液，在地面汇成X形图案。

"他们在测试新X的生物齿轮，"苏晴捡起块黏液凝固的齿轮碎片，"用人体心脏做动力源，把旧X的仇恨转化为机械动能。"

顾楠究想起齿轮厂基座的字"轴承连接罪恶"——所谓轴承，竟是人的心脏！他摸出手机想通知局里，却发现信号被某种齿轮状的电磁干扰器屏蔽。

重症监护室方向传来惨叫，两人冲回去时，老轮机长己断气，胸口的绷带被撕开，露出枚正在停转的青铜齿轮，齿轮轴心上插着把手术刀，刀柄刻着"林辰"的名字。顾楠究摘下齿轮，发现背面刻着组心电图——正是他父亲牺牲那天的心率记录。

"顾队，看这个！"苏晴指着监护仪的回放记录，老轮机长死亡前，心率曲线突然变成齿轮厂齿轮塔的转动频率，而曲线的波谷处，清晰地显示着数字"713"。

顾楠究突然想起父亲警号的来历——713不仅是莫迟的死刑日，更是当年"海魂号"沉船的求救信号频率！

医院外传来警笛声，顾楠究将青铜齿轮塞进证物袋，却在袋口摸到异样。打开手电细看，齿轮边缘的齿牙间卡着根头发，发根处缠着细小的船锚纹身贴纸——和林辰吊坠上的图案分毫不差。

他猛地看向窗外，看见戴青铜面具的人站在医院楼顶，手里举着台改装过的心脏除颤仪，除颤电极竟是齿轮形状。

"新X要把整个沧澜市变成齿轮塔，"顾楠究握紧齿轮，金属冰凉透过掌心，"他们用旧X的血缘做齿轮，用受害者的心脏做轴承，而713...是启动这一切的发条。"

苏晴的平板电脑突然收到段视频，画面里，扳手正在云顶天宫的地基里安装巨型齿轮，齿轮轴心插着的，正是顾楠究父亲的旧警徽。

雨又开始下了，冲刷着医院玻璃幕墙上的X形水痕。顾楠究低头看着手中的青铜齿轮，齿轮在灯光下折射出多重镜像，每个镜像里都映着不同的脸：莫迟的笑、林辰的冷静、苏媚的疯狂，最后都重叠成戴青铜面具的人。

他突然明白，新X不是某个人，而是所有被旧X仇恨缠绕的血脉，通过齿轮技术连接成的永动机器。

手机终于有了信号，弹出条来自未知号码的彩信，附件是张CT片，显示云顶天宫的地基里，埋着十二具被改造成齿轮泵的人体心脏，而第十二颗心脏的位置，标注着"预留：顾楠究"。

顾楠究捏碎手机，碎片割破手指，血珠滴在青铜齿轮上，竟顺着齿牙汇成X形——和五年前镜渊案现场的血痕一模一样。

他抬起头，看见医院楼顶的面具人正将齿轮除颤仪对准云顶天宫的方向，除颤仪的屏幕上，跳动的心率曲线逐渐变成齿轮转动的频率。

下一次的线索，藏在第十二颗预留心脏的位置，藏在云顶天宫地基里的齿轮泵阵列，更藏在那组将警号、沉船频率、死刑日期串联起来的齿轮传动公式——当最后一个齿轮咬合时，沧澜市的心跳将变成青铜的冷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