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云顶天宫的齿轮葬歌

暴雨如注，云顶天宫的钢筋骨架在闪电中狰狞如巨爪。

顾楠究踩着混着混凝土的齿轮油冲进工地，探照灯扫过地基时，看见十二具人体心脏泵正以诡异节奏搏动，泵体渗出的黑液在地面形成齿轮传动图谱。

第十二个预留凹槽旁插着块铭牌，刻着他父亲的警号713，凹槽底部垫着枚锈蚀的船锚吊坠——与林辰生前佩戴的完全相同。

“顾队，结构扫描显示地基里埋着炸弹，”苏晴举着便携雷达，“每个心脏泵都是引爆器，联动装置在顶楼的齿轮核心。”

话音未落，扳手突然从脚手架跃下，机械义肢甩出的钢索缠住顾楠究手腕。义肢关节处露出青铜齿轮，齿牙间卡着莫迟死刑判决书的碎片。

“旧X的刀刃需要新齿轮润滑！”扳手按下义肢按钮，十二具心脏泵突然加速搏动，地基裂缝中渗出齿轮油。

顾楠究瞥见对方脖颈处的船锚纹身——纹身边缘有手术刀刻痕，和林辰解剖台上的神经图谱划痕如出一辙。

他反手拽住钢索，将扳手甩向心脏泵阵列，却听见苏晴惊叫：“别碰！泵体连接着受害者的DNA！”

闪电劈中顶楼的齿轮核心，顾楠究看见戴青铜面具的人正将齿轮除颤仪插入核心轴。

除颤仪屏幕上，他父亲的心率曲线与齿轮转动频率逐渐同步。

突然，所有心脏泵同时停摆，地基里传出金属摩擦的轰鸣——整个云顶天宫的地基正在下沉，露出埋在地下的“海魂号”轮机残骸。

“他们要把整栋楼变成齿轮塔！”苏晴指着轮机残骸上的铭文，“甲午年造，正是先帝时期的沉船！”

顾楠究跃下地基，在轮机核心发现个铅盒，盒内装着旧X成员的基因测序报告，每份报告都用齿轮油标着“传动比”。

他的报告旁写着：“父债子偿，传动比1:1——用警徽启动核心。”

面具人突然从阴影中冲出，齿轮除颤仪的电极抵住顾楠究胸口。

顾楠究在面具眼洞的反光里，看见自己父亲穿着警服的影像——影像背景是“海魂号”的轮机舱，父亲正将枚齿轮塞进轮机核心。

他猛地想起老轮机长的遗言：“齿轮咬碎了心脏”，原来父亲当年并非牺牲，而是将自己的心脏改造成了齿轮泵！

“713不是警号，是心脏齿轮的转速！”顾楠究推开除颤仪，摸出父亲的旧警徽塞进轮机核心。

警徽嵌入瞬间，“海魂号”轮机开始转动，带动云顶天宫的地基齿轮。

扳手见状狂笑，启动义肢上的炸弹装置：“旧X的罪孽，就让新X用齿轮碾碎！”

爆炸响起时，顾楠究拽着苏晴躲进轮机舱。透过硝烟，他看见面具人摘下青铜面具——竟是林辰的弟弟林默，脖颈处的船锚纹身下，露出与林辰相同的手术刀疤痕。

林默将齿轮除颤仪按在胸口，心脏泵启动的瞬间，所有心脏泵与轮机核心同步运转，在地面投射出巨大的X形光影。

“我哥解剖了那么多尸体，却没解剖出父亲被齿轮厂害死的真相，”林默咳着血笑，“旧X用刀杀人，我们用齿轮让罪恶永动——你父亲的心脏还在这轮机里跳呢！”

顾楠究看向轮机核心，果然看见枚搏动的心脏齿轮，齿轮轴心上刻着“713”。

暴雨冲垮了工地围栏，警笛声由远及近。

顾楠究捡起林默掉落的齿轮除颤仪，发现仪器背面刻着莫迟的字迹：“当齿轮咬碎旧镜，新生的X将用血缘传动仇恨。”

他突然明白，新X的核心不是技术，而是让旧恨通过血脉代代相传，如同永不停止的齿轮。

“顾队，地基下发现密室！”小李从轮机残骸后探出头。密室里整齐排列着青铜棺材，每具棺材都刻着旧X成员的名字，棺盖上的齿轮纹路组成全球犯罪地图。

顾楠究打开刻着“莫迟”的棺材，里面没有尸体，只有盘录音带，播放出莫迟临刑前的声音：“我用刀刻下X，他们用齿轮让X永动——这才是真正的镜渊，没有尽头的复仇传动。”

苏晴突然指着棺材底部：“顾队，看这个！”那里用齿轮油画着新X的核心公式：血缘（旧X）×技术（齿轮）=永动罪恶。而公式的等号，是把警徽和手术刀交叉成的X形。

顾楠究合上棺材，听见远处钟楼敲响三点十三分——正是老轮机长死亡的时间，也是“海魂号”当年发出求救信号的时刻。

手机震动，收到条自动发送的短信，附件是段监控录像：林默走进沧澜市档案馆，将枚齿轮放入“713案件”的卷宗里。

齿轮上刻着“镜渊永动”，齿牙间卡着顾楠究父亲的照片。

顾楠究握紧除颤仪，金属外壳传来心脏般的搏动——那是父亲心脏齿轮的余震，也是新X永动机器的第一声轰鸣。

他走出云顶天宫的废墟，看着暴雨中的沧澜市。每盏霓虹灯下，似乎都藏着转动的齿轮；每个人的血脉里，仿佛都流淌着旧恨的机油。

新X的齿轮己经咬合，而他手中的除颤仪，正以父亲心脏的频率跳动。

下一次的线索，藏在档案馆的“713卷宗”里，藏在每具青铜棺材的齿轮纹路中，更藏在那组用血缘和技术写成的、永不停歇的罪恶公式里——当最后一个齿轮转动时，整个城市的心跳都将变成青铜的丧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