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疑云密布

G组织据点的雨棚下，“蛇女”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划过平板电脑屏幕，瞳孔在昏暗光线下映出幽蓝的光。

她瞥向不远处擦拭枪支的云斜，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——那小子每次分解枪械时，总会下意识用左手拇指抵住弹匣卡槽，这个细微动作与军方特种部队的标准流程分毫不差。

“毒牙老大，”蛇女扭着腰走进指挥中心，将平板推到毒牙面前，“新一批边境失踪人口档案比对结果出来了，编号739的‘矿工’体貌特征虽吻合，但指纹库无记录。更有意思的是，他格斗时惯用的‘锁喉折腕’技法，跟三年前军方格斗锦标赛的冠军动作一模一样。”

毒牙转动着手中的翡翠扳指，目光落在屏幕上云斜的照片上。

自靶场事件后，这小子虽然表现得安分守己，但手臂骨折恢复期内，竟能用单手完成组装狙击枪的操作，那份冷静远超普通雇佣兵。

“设个局试试，”毒牙敲了敲桌面，“把‘幽灵’的交易坐标泄露给‘刃’，就说需要他潜入军区仓库窃取炸药引信。”

暴雨突至的深夜，云斜接到刀疤的命令时正在加固防御工事。

付明瀚撑着油布在不远处搬运沙袋，雨水顺着他帽檐滴落，恰好看见云斜接指令时，食指无意识地在掌心画了个逆时针半圆——那是“狼牙”旅遇袭时的紧急信号。

“小子，跟我走，”刀疤扔来一把加装消音器的手枪，“毒牙老大让你去趟‘兔子洞’，取点‘零食’。”

所谓的“兔子洞”是军方废弃的弹药库，付明瀚瞬间警觉：G组织从不派新人执行核心任务，这明显是陷阱。

云斜接过手枪的瞬间，指尖触到枪身刻着的细小十字——这是赵平约定的“危险信号”。

他抬眼看向付明瀚，对方正装作滑倒，将一块沾着磷粉的碎石踢到他脚边。这种磷粉遇水会发出荧光，是特种部队标记撤离路线的方式。

“等等，我跟你们一起去，”付明瀚突然开口，扛起一箱弹药箱，“多个人手多份力。”刀疤刚想呵斥，蛇女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：“让‘影’跟着，也好看看他有没有长进。”

三人冒雨驶入山林，付明瀚坐在副驾驶，余光瞥见云斜悄悄将磷粉抹在车门内侧。

卡车在泥泞中打滑，突然猛地一震——轮胎被预先埋设的铁钉扎破。

刀疤咒骂着下车换胎，云斜趁机凑近付明瀚，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：“坐标是假的，仓库埋了诡雷。”

付明瀚的心沉下去，果然是圈套。他假装整理背包，将一枚微型窃听器塞进云斜掌心：“毒牙办公室的保险柜密码，老周……”话未说完，刀疤己换好轮胎，厉声催促。

“老周”是付明瀚潜入后偶遇的杂役，那双布满老茧却异常灵活的手，分明是长期拆解爆炸物的特征。

三天前付明瀚在厨房撞见老周偷偷发摩斯密码，刚想接头，就被蛇女的人打断。此刻提到老周，云斜的眼神骤然收紧——他想起半个月前，曾在毒牙办公室外听到压抑的惨叫，当时并未在意。

卡车停在弹药库百米外，刀疤指着前方：“刃，你从通风口进，影在外围警戒。”

云斜点头，转身时故意踢翻工具箱，扳手滚落到付明瀚脚边——扳手头部刻着“周”字，正是老周常用的工具。

付明瀚蹲身捡扳手，指尖触到冰冷的金属，突然明白老周己遭灭口。

他抬眼望向弹药库，云斜的身影己消失在通风口，而百米外的山坳里，“幽灵”的狙击镜正反射着冷光。

“砰！”一声闷响从弹药库传来，不是枪声，而是诡雷触发的闷爆。

付明瀚的心提到嗓子眼，却见云斜浑身是灰地从通风口爬出，手臂新伤崩裂，鲜血混着雨水流下：“触发了警报，东西没拿到。”

刀疤骂骂咧咧地开车撤退，付明瀚假装检查云斜伤口，趁机将窃听器按在他绷带下：“老周的扳手，在毒牙保险柜里。”

云斜瞳孔微缩，瞬间明白老周不仅是卧底，还掌握着核心情报，而毒牙正用他的遗物设局。

回到据点己是凌晨，付明瀚刚处理完云斜的伤口，就被蛇女叫到毒牙办公室。

保险柜敞开着，里面果然放着老周的扳手，旁边还有一份加密文件。

毒牙指着文件：“影，你是‘鬼手’的人，应该懂怎么破解这种军方加密。”

付明瀚心脏狂跳——这是双重陷阱！若破解文件，暴露特工身份；若拒绝，必死无疑。

他指尖触到键盘，余光瞥见云斜被刀疤押在门外，手腕上的窃听器正在闪烁微弱红光。

“这种加密需要特定的密钥，”付明瀚故意拖延时间，目光扫过保险柜内侧，突然发现一道极细的刻痕——老周的摩斯密码习惯用“·-”表示字母U。

他假装敲打键盘，实则按出：“陷阱，密钥在蛇女耳环。”

云斜在门外看懂了他的指法，不动声色地撞向刀疤，趁乱抓起桌上的咖啡杯砸向蛇女。

瓷杯碎裂的瞬间，云斜瞥见蛇女左耳的红宝石耳环果然有细微的齿轮纹路——那是军方特工专用的密钥存储器。

“反了！”毒牙拔枪射击，云斜就地一滚，子弹擦着头皮飞过。

付明瀚趁机将U盘插入电脑，快速拷贝文件，同时按下窃听器的自爆按钮。强光闪过，保险柜密码锁被炸毁，文件散落一地。

“抓住他们！”毒牙怒吼着，雇佣兵从西面八方涌来。

付明瀚拉着云斜冲向通风管道，身后传来蛇女尖利的叫声：“他们是军方卧底！”

两人在狭窄的管道里爬行，付明瀚突然停下——管道夹层里躺着一具尸体，正是老周，他手里紧紧攥着半张图纸，上面画着G组织的地下军火库。

云斜接过图纸，手指因愤怒而颤抖：“毒牙早就知道老周的身份，故意用他钓我们上钩。”

出口通向厨房的排烟道，付明瀚率先跳下，却发现地面洒满了荧光粉——这是蛇女的陷阱，所有出口都被标记。

云斜跟着跳下，迅速撕碎衬衫，将荧光粉抹在废弃的拖把上，扔向相反方向。

“分头走，”云斜低声说，将老周的图纸塞进付明瀚口袋，“我引开追兵，你去河边找苏晴。”

“不行！”付明瀚抓住他的手腕，“要走一起走！”

“还记得在军校我说过什么吗？”云斜看着他，眼神里有决绝，也有一丝温柔，“活下去。”

他猛地推开付明瀚，抓起燃烧的木柴扔向追兵，转身跑进黑暗的走廊。

付明瀚看着他消失的方向，握紧了口袋里的图纸。暴雨还在继续，据点里警铃大作，枪声与喊杀声此起彼伏。

他知道，云斜用自己做诱饵，为他争取了宝贵的时间。

沿着排烟道爬出据点，付明瀚在河边找到了苏晴的联络信号。

小船在风雨中飘摇，林素看着他狼狈的样子，眼中闪过惊讶：“云斜呢？”

付明瀚将图纸递给她，声音因哽咽而沙哑：“他还在里面……”

林素展开图纸，脸色瞬间凝重：“这是G组织的核心军火库，里面藏着足以颠覆边境的武器。云斜他……”

付明瀚望着据点方向腾起的火光，雨水混合着泪水流下。他想起老周被灭口的扳手，想起云斜在陷阱前画的逆时针半圆，想起靶场上那声“活下去”。

疑云密布的卧底生涯中，每一步都踏在刀尖上，而云斜，正用自己的生命为他照亮前路。

“我们必须救他出来，”付明瀚握紧拳头，眼中燃起从未有过的火焰，“无论付出什么代价。”

暴雨冲刷着边境的土地，也冲刷着兄弟二人之间无法言说的默契与牺牲。疑云之下，真相的轮廓逐渐清晰，而更大的风暴，正在黑暗中酝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