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外卖凶宅

陈默眯眼瞥向手机，烟头在夜色里明灭——"青松路44号，23:30送达"。他啧了一声，把烟头弹进路边的水坑，滋啦一声熄灭了。

小电驴拐进青松路时，车灯突然闪了闪。这条老巷子的路灯坏了大半，阴影里总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。陈默后颈的汗毛突然竖起，他猛地回头，却只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墙上扭曲了一瞬。

"见鬼..."

44号是栋两层老洋房，外墙爬满枯藤，那些藤蔓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紫黑色。铁门锈得像是几十年没开过，但门缝里却渗出一丝暗红色的光。

陈默按了三次门铃都没反应，正要打电话，铁门却"吱呀"一声自己开了条缝。一股甜腻的腥味扑面而来——像庙里供神的线香，又像放久的血。

"有人吗？您的外卖——"

客厅中央的八仙桌上，铜香炉里插着三根暗红色的香。香己经烧到末尾，细烟扭曲着升到天花板，竟凝成一张模糊的人脸。陈默放下外卖袋时，突然发现香灰在桌上拼出了两个字：快走。

"啪"。

三根香同时断了。

二楼传来"咚"的一声闷响。陈默下意识摸向口袋里的打火机——爷爷死后他就养成了这个习惯，指腹着机身上"九章"两个小字。

走廊尽头的房门虚掩着，门缝里渗出的光把地板照得像浸了血。推开门瞬间，腐臭味里混着刺鼻的甜香，熏得陈默眼泪首流。

西装男人背对着他跪在地上，双手掐着自己脖子。听到动静后，那人的头缓缓转来180度——

整张脸爬满黑色霉斑，那些霉丝还在蠕动。嘴角咧到耳根，露出沾着黑血的牙齿。

"香...快断了..."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和陈默兜里一模一样的残香，打火机"咔嗒"一声。

火焰腾起的瞬间，男人的眼球"噗"地爆开，黑色浆液箭一般射向陈默。那些液体在半空中就长出霉丝，像无数黑色蛛网扑来。

派出所的白炽灯管滋滋作响。年轻警察敲着键盘："你说顾客自焚？但消防队没接到报警，44号房主在国外..."

陈默盯着右手腕——那里有个硬币大的黑斑，细看会发现霉丝正在皮肤下缓慢蠕动。他突然按住警察的手："你闻到了吗？"

"什么？"

监控屏幕突然雪花一闪。警察的影子从地面立了起来，脖颈180度扭转，在画面里对陈默咧嘴一笑。

清晨的砸门声像催命符。门外的女生举起手机，屏幕上的订单截图正在慢慢褪色。

"我是民俗所的苏青。"她突然凑近陈默锁骨深嗅，"你身上有血尸香的味道。"密封袋里的暗红香灰突然蠕动起来，拼成一张哭嚎的人脸。

窗外"咚"地一声，纸折的乌鸦用喙啄着玻璃。陈默这才发现，它爪子上缠的根本不是红绳——是一截发黑的小指骨。

苏青的紫外线灯照向陈默手腕，那些霉丝立刻疯狂扭动。"不是感染，"她声音发紧，"是标记。它在等你...下次用香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