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香灰的秘密

陈默盯着苏青手里的紫外线灯，黑斑里的霉丝像被烫到的蚯蚓一样蜷缩起来。

"你说这是标记？"他扯了扯嘴角，"怎么，那玩意儿还想给我发会员卡？"

苏青没理会他的烂话，从包里掏出一个密封袋，里面装着暗红色的香灰。她小心翼翼倒出一点在茶几上，香灰竟然像活物一样蠕动起来，慢慢拼出几个歪扭的字：

「三日必死」

陈默的笑僵在脸上。

"血尸香。"苏青推了推眼镜，"用横死之人的血混着骨灰制成，民国时期..."

"停。"陈默抓起水杯泼在香灰上，那些字迹发出"嗤"的声响，腾起一股带着腐肉味的白烟，"首接说重点——我为什么会惹上这玩意儿？"

窗外又传来"咚"的一声，那只纸乌鸦还在锲而不舍地撞着玻璃。陈默猛地拉开窗户，乌鸦却在他伸手的瞬间自燃，化作一片灰烬飘进屋里。灰烬里裹着一颗腐烂的臼齿。

苏青的脸色变得煞白："他们在警告我别多管闲事。"

陈默的出租屋像个垃圾场。泡面盒堆在茶几上，脏衣服扔得到处都是，唯一干净的是墙角的神龛——爷爷的遗照前摆着个铜香炉，里面插着三根没点燃的线香。

"你爷爷是陈九章？"苏青突然抓起相框，"民国三十七年上海香会的最后一位掌香人？"

陈默皱眉："老头就是个卖迷信用品的。"

苏青从手机调出一张老照片。泛黄的画面上，年轻时的爷爷穿着长衫站在C位，身旁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对着镜头微笑——那笑容和陈默昨晚见的腐烂脸孔一模一样。

"沈三爷，"苏青指着眼镜男，"当年和你爷爷一起研究诡香，后来..."

茶几上的香灰突然炸开，无数霉丝像黑色蛛网般朝苏青扑去。陈默抄起打火机"咔嗒"一声，火焰窜起的瞬间，霉丝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缩了回去。

"后来怎么了？"陈默盯着打火机上"九章"两个字，手指微微发抖。

苏青慢慢擦掉脸上的血点："他用活人制香，被你爷爷亲手处决。"

陈默腕上的黑斑己经扩散到掌心。

"三天内找到解药？"他翻着苏青带来的档案，"你当这是RPG游戏？"

档案记载了近十年青松路44号的西起命案：

2013年，房产中介上吊，脚下香炉里插着三根断香

2016年，租客溺毙在浴缸，满缸水都是香灰

2019年...

陈默突然僵住。最后一起命案发生在爷爷去世当天。老人死于心肌梗塞，但尸检照片显示——他的右手腕有个和陈默一模一样的黑斑。

"老爷子也是这么死的？"他声音发哑。

苏青刚要回答，门铃响了。监控屏幕里，穿护士服的女孩正低头摆弄手里的糖果盒。

"林小雨？"陈默皱眉，"她怎么..."

话没说完，屏幕里的护士突然抬头，嘴角咧到耳根，整张脸爬满黑色霉斑。

陈默抄起水果刀抵在门后："谁？"

"陈、陈先生？"门外传来细弱的声音，"我是市医院的护士...您昨天落下了医保卡。"

猫眼里确实是正常的林小雨，脸颊上还有几粒雀斑。陈默刚松口气，突然发现她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红绳——和纸乌鸦爪子上一模一样。

"放门口吧。"

脚步声远去后，陈默用火钳夹起医保卡。卡片背面用血画着个扭曲的符咒，一碰就化成灰烬。

苏青突然抓住他手腕："你看！"

黑斑里的霉丝正疯狂扭动，指向西北方。陈默想起爷爷常念叨的："香蚀指路，不是报恩，就是索命。"

"香铺..."他抓起外套，"老头留了东西给我。"

陈氏香铺的锁芯里塞满了香灰。

推门瞬间，陈默被灰尘呛得咳嗽。月光从橱窗照进来，货架上那些纸扎的金童玉女像在对他笑。最惊悚的是柜台——上面摆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米饭，筷子首首插在正中。

"这是..."

"引魂饭。"苏青声音发抖，"给刚死的人指路用的。"

后屋突然传来"咚"的一声，像有什么重物掉在地上。陈默摸到墙上的老式开关，昏黄的灯光下，爷爷的藤椅正在自己摇晃，仿佛刚有人起身离开。

椅背上搭着件中山装，口袋里露出半本线装书。陈默刚抽出来，书页就自动翻到某一页，上面用朱砂写着：

「血尸香解法：需无根水三滴，未语泪两行...」

后面的字被血污盖住了。

藤椅突然"吱呀"猛晃，柜台上的饭碗"啪"地炸裂。陈默回头时，看见玻璃橱窗上慢慢浮现三个血手印，由外向内，就像有什么东西...正在进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