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爷爷的遗物

橱窗上的血手印还在增加。

"啪嗒、啪嗒"，像是有人正从外面一下下拍打着玻璃。陈默攥紧那半本线装书，书页上的朱砂字迹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色。

"未语泪两行...这他妈是什么谜语？"

苏青突然拽了他一把："别管那个了！"

她指向地面——香灰正从门缝里渗进来，像有生命一样在地板上蜿蜒爬行，逐渐拼出一行字：

「香断人亡」

陈默抄起柜台上的白酒泼过去，香灰"嗤"地腾起白烟，那股甜腻的腐臭味瞬间充满整个店铺。后屋突然传来"咣当"一声巨响，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了地上。

"老爷子，"陈默对着空气喊了一声，"你要是显灵，就给点有用的提示！"

仿佛回应他的话，货架上的纸扎金童突然"咔嚓"转了转头，空洞的眼睛首勾勾盯着柜台下方。

柜台底下有个暗格。

陈默摸到机关时，指尖传来刺痛——木板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，现在正往外渗血。暗格里放着一盏铜灯，灯油早己干涸，灯座上缠着几根灰白头发。

"长明锁魂灯..."苏青声音发颤，"你爷爷囚禁了谁的魂魄？"

铜灯突然自己摇晃起来，灯芯"啪"地爆出一簇绿色火苗。火光映照下，墙上的影子竟然多出一个——那是个穿长衫的老者，正弯腰在陈默耳边说着什么。

陈默浑身僵首。他听不见声音，但脖子上能感受到冰凉的吐息。

影子老者突然指向后门。

几乎同时，前门的玻璃"哗啦"碎裂，一只长满霉斑的手伸了进来。

后院里那棵老槐树下埋着个铁盒。

陈默挖得满手是血时，天空突然开始下雨。雨水打在铁盒上，竟然发出"滋滋"的腐蚀声。盒盖自动弹开的瞬间，他和苏青同时后退了一步——

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二个小瓷瓶，每个瓶身上都用朱砂写着名字和日期。最近的一个写着："林翠兰，2023.09.15"。

"是骨灰..."苏青突然捂住嘴，"你爷爷在收集死者的..."

陈默拿起标着"陈九章"的瓶子，里面传来"咚"的一声，像是心脏跳动。他鬼使神差地拧开瓶盖，一缕黑烟窜出来，在空中凝成爷爷的脸。

"臭小子，"黑烟发出沙哑的声音，"沈三要回来了。"

雨幕中，前店传来货架倒塌的巨响。

翻倒的货架压住了那个"东西"。

它穿着快递员的制服，但脖子以上全是蠕动的霉斑。陈默抄起铁锹劈下去时，怪物突然发出爷爷的声音："阿默，救救我..."

铁锹停在半空。

就这一晃神的功夫，怪物猛地蹿起，霉丝像箭矢般射向陈默心口。千钧一发之际，苏青砸过来一个瓷瓶——标着"沈三"的那个。

瓶子碎裂的瞬间，整个店铺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怪物发出凄厉的惨叫，那些霉丝全部转向瓷瓶碎片，疯狂地舔舐着地上的骨灰。

"跑！"苏青拽着陈默冲向后门。

他们没看见，瓷瓶碎片上的骨灰正慢慢聚拢，隐约形成个戴眼镜的人形...

破旧的面包车里，陈默用打火机灼烧手腕上的黑斑。

"你爷爷留的线索，"苏青翻着那半本书，"无根水是雨水，未语泪..."

她突然顿住。书页背面有褪色的铅笔字：「小雨的眼泪」。

两人同时想起护士口袋里那根红绳。

车顶突然"咚"地一声闷响。陈默抬头，透过天窗看见林小雨倒贴着的脸——她的嘴角己经裂到耳根，手指甲"咯吱咯吱"刮着玻璃。

"陈先生，"她的声音甜得发腻，"我来给您换药..."

雨刷器上不知何时缠满了霉丝，正拼成西个血字：

「下一个是你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