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 夺香之战

福利院的火势蔓延至隔壁档案馆。

陈默踹开摇摇欲坠的铁门，热浪裹挟着燃烧的档案纸扑面而来。那些焦黑的纸页在空中翻飞，每一张都残留着字迹碎片——"容器""记忆清洗""癸未年"。苏青的霉丝新芽突然剧烈颤抖，指引他冲向最里间的保险柜。

柜门需要指纹解锁，陈默刚把掌心按上去，钢板上就浮现血丝，组成柳七的脸："你终于来取……自己的骨灰了。"

保险柜里没有文件，只有个青瓷骨灰坛，坛身刻着：

"陈氏阿默，癸未年七月十五封"

骨灰坛在手中发烫。

陈默掀开坛盖的瞬间，整间档案室突然陷入绝对黑暗。无数冰凉的手从西面八方抓来，每只手腕都系着红绳——和当年福利院儿童登记表上的手环一模一样。

"香会的孩子……都成了香料。"

苏青的声音在黑暗中发抖。她的霉丝新芽发出微光，照亮了墙壁上密密麻麻的铭牌——每个都挂着残缺的银手镯，刻着不同生辰八字。

最中央的铭牌突然掉落，砸在地上发出金属脆响。陈默捡起来，紫外线灯下显现出隐藏的刻痕：

"初代血脉，当以自身为祭"

骨灰坛里的灰烬突然涌动，在空中凝成五岁的自己，正将香插入替身偶眉心。而真正的"爷爷"，则跪在一旁泪流满面地念咒。

档案室的镜子全部炸裂。

玻璃碎片中，陈默看到七个不同年龄的自己同时开口："想起来了吗？"他们扯开衣领，露出完全相同的星疤排列，"沈三只是你不要的恶念。"

骨灰坛突然爆裂，黑灰附着在陈默皮肤上，形成古老的符咒纹路。那些纹路与星疤完美重合，最后在心口组成完整的香炉图。炉膛位置，替身偶留下的金火种突然大亮。

"无垢香的最后材料……"

陈默的嗓音变得沙哑低沉，像是多个声音的重叠，"是初代守香人的悔恨。"

苏青的霉丝突然缠住他手腕，新芽顶端绽放出微型花苞——里面蜷缩着个透明小人，模样正是五岁时送给邻床女孩草莓糖的自己。

柳七的残影从燃烧的档案柜浮现。

他的身体由灰烬组成，心脏位置插着半截红香："你以为烧掉福利院就能结束？"香头突然爆出绿火，映出墙上隐藏的契约：

"七世轮回，香火不绝"

陈默的军工铲劈向契约，却在触及前被无形屏障挡住。柳七的灰烬之手突然穿透他胸口，攥住那团金火："把'爱'交出来……这是最后的情。"

苏青的眼窝新芽突然暴长，藤蔓刺入柳七眼眶。在灰烬消散前的最后一秒，陈默看到柳七唇边浮现爷爷般的微笑："师兄……你赢了……"

晨光中，陈默抱着苏青走出废墟。

她的眼窝里开出了第二朵花，而陈默胸口的香炉纹路己经实体化——皮肤下能看到金色的火苗在静静燃烧。手机自动播放典当师的最后通告：

"当期届满，质物归主。"

背景音里，替身偶正在哼唱那首古老的童谣。陈默摸向心口，发现对苏青的所有情感都己消失，只剩下机械的保护欲。

远处钟楼的倒计时停在20。七道金烟与七道黑烟在空中交织，凝成新的天平图案。天平一端是燃烧的福利院，另一端——

是青松路44号的青铜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