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《披榛采兰》

姜离专注地在敦煌研究院修补壁画，她的目光被飞天灵动的体态所吸引。突然，她发现飞天的体态竟与汉代玉璜纹饰相同，这奇妙的巧合让她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激动。她的指尖刚触到颜料剥落处，一阵驼铃声毫无预兆地穿透时空，传进她的耳中。这驼铃之声，瞬间将她的思绪拉回到三十年前，那是父亲失踪的日子，父亲在失踪前的电话里，曾神秘地提过“披榛采兰”这西个字。

还没等姜离从回忆中缓过神来，一阵黄沙席卷而来，她的视线被黄沙完全遮蔽。等黄沙散去，她惊恐地发现自己正跪在西域商队的囚笼里。周围是陌生的面孔和充满异域风情的服饰，龟兹商人粗暴地拽起她缠满布条的手，恶狠狠地说：“会调香就活，不会就喂沙狼。”姜离心中满是疑惑，她这才惊觉自己顶着疏勒国贡女的身份，可她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。她下意识地摸了摸缠布下被火燎伤的疤痕，那疤痕隐隐作痛，仿佛在诉说着未知的秘密。

姜离心中虽然慌乱，但她知道必须想办法应对。她定了定神，故意打翻青金石颜料，然后在羊皮上快速地画出分馏器草图。当胡商头领看到琉璃瓶里析出两色精油时，他的眼神瞬间变得警惕起来，镶金弯刀立刻架在了姜离的颈间，冰冷的刀锋贴着她的皮肤，他厉声喝道：“中原细作怎会懂大秦的‘薔薇水’制法？”

姜离深吸一口气，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。她举起铜制蛇形冷凝管，说道：“这不是细作手段。”她指着热泉蒸汽在琉璃罩上凝成水珠的现象，“《齐民要术》记载过‘甑取百花之精’，你们用毛毯冷凝太浪费花香。”她心中默默想着，其实父亲研究过的克孜尔石窟壁画里，正有类似蒸馏装置，只是这个秘密她不能轻易透露。

在一个月夜，姜离决定寻找机会逃亡。就在她奔跑的时候，腕间的玉璜突然发烫，那热度让她差点惊呼出声。她顺着玉璜发出的蓝光穿过魔鬼城，却意外地撞见了被劫的贡品驼队。她走近驼队，看到漆盒里蔫萎的紫茎植物时，瞳孔紧缩。她认出这分明是现代己灭绝的汉唐古兰，心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。

“用红柳根汁保鲜，活该花茎腐烂。”姜离皱了皱眉头，她迅速割开驼皮水囊，混入硝石制成简易冷窖。神奇的事情发生了，当商队首领追来时，冰层下重绽生机的古兰正在发光。胡商们看到这一幕，慌忙跪拜，口中高呼：“圣女竟能让死花复活！”

姜离看着复活的古兰，心中若有所思，她缓缓说道：“此乃‘披棘采兰’之术。”当她将古兰移栽到盐碱地时，玉璜突然映出父亲身影。那熟悉的身影让姜离激动不己，她发现二十年前父亲也在同一位置采集标本。这一刻，她终于明白“披棘采兰”这个成语的本意：拨开荆棘采摘兰草，正如穿越时空接续文明。

三年的时光悄然流逝，疏勒国进贡的“返魂香”震动了长安。人们对这神奇的香料充满了好奇，却没人知道配方源自莫高窟藏经洞的残卷。在戈壁深处，姜离建起了玻璃温室，她在那里继续着自己的研究。当现代实验室收到匿名寄来的古兰种子时，姜离正教胡姬用分光镜辨识香料，她腕间的玉璜新裂的纹路恰如丝绸古道，仿佛在诉说着那些不为人知的传奇故事，而她的故事，也如同这玉璜的纹路一样，神秘而又充满魅力，吸引着人们去探寻更多的秘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