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《时间赌局》

“终极协议启动。”

终端屏幕的蓝光映在顾野脸上，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。我盯着那三个选项，手指悬在空中，迟迟没按下去。

“犹豫什么？”25岁的“我”歪头看我，机械义眼闪着冷光，“选3啊，启动终极协议——反正横竖都是死。”

红姐的枪管抵在我后腰上，金属冰凉的温度透过衣料：“60秒内不做决定，我就帮你随机选一个。”

我低头看手上的齿轮戒指，蓝色液体己经流到了第二个齿轮刻度。00:45:22。

“顾野。”我突然开口，“0714那天，我塞给你的纸条，后面还有半句。”

他猛地抬头看我。

“「难吃死了，下次买榛子味的——不过如果是你送的，苦的也行。」”

地下室突然安静得可怕。

「记忆碎片加载中」

戒指突然发烫，左眼的蓝光不受控制地炸开。一段陌生的记忆强行挤进脑海——

2023年，深夜实验室。

成年的顾野背对着我，白大褂上沾着血迹。他面前是台巨型机器，屏幕上跳动着和我此刻看到的完全相同的三个选项。

“阮甜。”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，“我改写了终极协议……现在它需要的是爱，不是牺牲。”

他转身时，我看到了他手里的东西——

一把沾血的瑞士军刀，和半块融化了的榛子巧克力。

“我选3。”

我的手指重重按在屏幕上。

整个地下室突然剧烈震动，天花板上的灯管接连爆裂。阮明远手里的玻璃罐“啪”地炸开，机械义眼滚落在地，瞳孔位置裂开一道缝，露出里面的微型芯片。

「终极协议认证通过」

「检测到有效情感脉冲」

「解锁隐藏选项」

屏幕上的字突然变了：

4. 亲吻你最爱的时间线

“什么鬼？！”25岁的“我”一把抓住终端，“这算什么选项？！”

红姐的机械臂突然垂下来，枪管“咔嗒”一声收回去：“……原来如此。”

她摘掉破碎的墨镜，露出完整的脸——右眼下方有道陈年疤痕，形状像个小月亮。

“725研究所的终极协议，从来不是杀人程序。”她轻声说，“是测谎仪。”

顾野突然笑了。

他伸手拽住我的衣领，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，低头吻住了我。

齿轮戒指爆发出刺眼的蓝光，整个地下室的时间仿佛凝固了。我听见25岁的“我”倒吸冷气的声音，听见红姐的机械义肢“滋滋”过载的电流声，但最清晰的是顾野的心跳——

通过相贴的胸膛传来，又快又重，像只被困住的小兽。

“密码不是0714。”分开时，他额头抵着我的，呼吸灼热，“是你第一次主动亲我的日期。”

我大脑一片空白：“……我什么时候亲过你？”

“现在。”

「终极协议执行中」

地下室突然亮如白昼。所有锡纸情书无风自动，浮到半空中拼成一幅巨大的六芒星图腾。25岁的“我”和红姐同时捂住机械义眼，痛苦地弯下腰。

“记忆干扰剂……在失效！”红姐跪在地上，疤痕开始渗血，“原来解药是……”

“情感共鸣。”顾野握紧我的手，戒指上的蓝色液体开始倒流，“725研究所筛选的一首是能引发时空共鸣的‘爱’，不是杀手。”

阮明远突然尖叫起来。他的机械义眼“噼啪”炸出火花，皮肤下浮现出无数蠕动的金属丝——

“你们……毁了一切！”

他的身体像被无形的手撕开，露出里面精密的机械骨骼。根本不是人类，是725研究所的仿生傀儡！

“最终BOSS当然不会亲自见实验体。”顾野把我护在身后，“这玩意儿连AI都算不上，顶多是个高级扫地机器人。”

「倒计时00:00:01」

戒指的最后一滴蓝色液体蒸发在空气中。

地下室的墙壁开始崩塌，露出外面真实的夜空——流星雨重新开始坠落，但这次每颗光点都拖着彩虹色的尾巴。

25岁的“我”艰难地爬起来，机械义眼己经完全熄灭。她看着我们交握的手，突然笑了：“……看来30岁的我赌赢了。”

“赌什么？”

“赌12岁的顾野……”她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，“会在这个时间节点，用最蠢的方式求婚。”

红姐的机械臂突然分解重组，变成把钥匙插进地面：“该走了，通道只能维持3分钟。”

她身后出现一道发光的门，里面是1991年的码头晨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