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 暗夜中的曙光

地下会议室的荧光灯嗡嗡响。

林暖推开门时，顾沉己经坐在长桌尽头。

他脊背挺得笔首，指尖搭在轮椅扶手上，那是渐冻症患者维持姿势的本能，指节泛着青白。

“匿名信。”林暖把牛皮纸信封拍在桌上，便签纸滑到顾沉面前。

苏晴站在她身侧，白大褂口袋里还插着实验室的移液枪；李警官着警徽，张队长的战术靴在地面敲出轻响；赵律师推了推眼镜，钢笔尖悬在速记本上。

顾沉的目光扫过便签，喉结动了动：“三年前的手术记录，只有主刀医生、你、顾氏医疗部有备份。”他抬头时睫毛颤动，“苏曼的医药公司半年前收购了那家医院的数据库服务商。”

“所以是她。”林暖攥紧椅背，指甲掐进掌心，“但我们需要证据链。”

“先保数据。”苏晴翻出平板，“实验室监控被改过时间戳，培养箱温度异常不是偶然。”她调出监控画面，走廊拐角的珍珠手链闪着冷光，“和三年前顾沉笔记本丢失案的纤维样本匹配。”

李警官敲了敲桌面：“张队带特警守实验室外围，我调医院和花店的监控。”他掏出手机晃了晃，“前台说送信封的是穿外卖服的男人，头盔压得低，但步态分析显示身高178cm，苏曼的私人司机是这个体型。”

赵律师在本子上画圈：“匿名信的胶水成分特殊，是德国进口手工胶，苏曼上周在柏林参加医药峰会。”他推了推眼镜，“但加密网络的IP跳了七层，得找网警溯源。”

“我和苏晴去实验室。”林暖抓起外套，“必须确认有没有内鬼。”

实验室门把手上的划痕更深了。

林暖摸出钥匙时，苏晴突然拽她胳膊：“看墙角。”天花板角落的摄像头微微倾斜，镜头对着通风管道，不是他们昨天调整的角度。

“有人动过监控。”林暖的声音发紧。

她冲到电脑前，日志里多了条陌生登录记录，时间是今天凌晨两点十七分，“IP显示在瑞士，但和昨晚境外登录的节点有重叠。”

苏晴咬着嘴唇：“细胞培养皿被移动过，3号样本肌酸激酶飙升可能不是实验误差。”她突然顿住，“林暖，你记不记得？

上周来送花的实习护士说过，苏曼的助理来问过新药实验进度？“

林暖的后颈冒起冷汗。

她掏出手机拍了张监控角度的照片，发给赵律师：“查这个实习护士的背景。”

回到医院时，顾沉的轮椅停在电梯口。

他腿上盖着薄毯，手指蜷成不自然的弧度，却还是把保温桶递过来：“苏晴说你没吃午饭。”

林暖接过时碰到他冰凉的手背。

三个月前签契约婚姻时，他的手还带着温度，现在连保温桶的热气都捂不暖。“顾叔叔来过电话。”他突然说，“他说。。。如果需要商业情报渠道，他可以联系。”

林暖的手指顿在保温桶提手上。

顾父向来反对这段契约婚姻，上周还说要取消顾沉的继承权。

她抬头看顾沉，他垂着眼睛，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：“他说苏曼的公司最近在接触国外生物武器实验室。”

走廊的灯光突然闪了闪。

林暖摸出手机，李警官的消息弹出来：“外卖员的电动车找到了，车牌是套牌，后备箱有半盒德国手工胶。”

她低头时，顾沉的轮椅轻轻动了动，轮椅马达的嗡鸣混着走廊的脚步声，像极了三年前妹妹手术室的仪器声。

那时她跪在缴费处，攥着欠费单求护士通融；现在她攥着保温桶，桶里的粥香混着消毒水味，烫得她眼眶发酸。

“林暖。”顾沉的声音很轻，却像钉子一样钉进她心里，“我让人把新药实验数据同步到了顾氏最顶层的加密服务器。”他抬头时，眼睛亮得像星子，“你保护我，我保护数据。”

电梯“叮”的一声。

苏晴从里面冲出来，白大褂口袋的移液枪晃着：“实验室的备用监控卡找到了！”她举着一张SD卡，“里面有昨晚十点十七分的画面，苏曼的助理戴着那副纤维手套，往培养箱里塞了微型加热装置！”

林暖接过SD卡时，掌心的温度透过塑料壳传进去。

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暮色，把众人的影子投在墙上，重叠成一片模糊的暖。

她转头看顾沉，他正用发僵的手指打字，屏幕上是给顾父的消息：“爸，需要您的人脉。”

手机在口袋里震动。

林暖摸出来，是妹妹发来的视频。

小姑娘坐在病床上，举着画满玫瑰的笔记本：“姐姐，今天护士阿姨教我折玫瑰，等我好了要去你花店帮忙！”

林暖吸了吸鼻子，把SD卡塞进包里。

窗外的暮色渐浓，可她知道，有些光一旦亮起，就再也不会熄灭。

顾父把老花镜往鼻梁上推了推，手机屏幕的蓝光映得他两鬓斑白。

凌晨三点的书房里，加密邮箱弹出新邮件，商业情报机构的回复到了。

“暗影集团近半年与三家跨国医药公司有资金流动。”他对着空气念出关键句，手指叩了叩红木桌面。

三天前他还在家族会议上拍桌子要取消顾沉的继承权，此刻却把写着“苏曼公司关联账户”的纸条折成小块，塞进西装内袋。

隔壁病房传来动静。

顾父推开门时，顾沉正用发僵的右手敲键盘，屏幕上是新药实验数据的实时备份进度条。

“爸。”顾沉抬头，喉结动了动，“林暖说。。。。。。谢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