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章 决战前夜

林暖的车停在花店后巷时，表盘刚跳到九点五十分。

她扯下围巾裹住渗血的手背，玻璃门里透出的暖黄灯光刺得眼睛发酸，顾沉的轮椅停在收银台边，背影像截绷紧的弦。

“伤口处理了吗？”顾沉的声音比平时更哑，左手死死抠住轮椅扶手。

林暖这才注意到他右手指节不自然地蜷着，像被无形的钳子攥住。

她快步走过去，发现他后颈沁着薄汗，渐冻症又在啃噬他的肌肉。

“苏晴带了医疗包。”她蹲下来，指尖碰到他冰凉的手背，“会议还有。。。”

“西十七小时五十三分。”顾沉打断她，喉结滚动两下，“监控调出来了。”他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笔记本电脑，屏幕里会议中心的各个角落正在循环播放，“三点可疑：B2层通风管道、三层VIP休息室窗台、主会场第三排座椅下方。”

花店门铃叮咚作响。

苏晴抱着个黑包冲进来，发梢还滴着水：“老人送医院了，暂时稳定。”她把包甩在桌上，金属医疗器材碰撞出脆响，“李警官和张队在后面，顾叔叔的车刚停外面。”

话音未落，玻璃门被推开。

李岩的警服还沾着仓库的灰，手里攥着证物袋；张队长肩上挂着战术耳机，腰间对讲机滋滋响；顾父穿着笔挺的西装，领带歪了半寸，这是他当年在董事会拍桌子前才会有的慌乱。

“先看这个。”林暖把老人给的半张照片平铺在收银台上，“暗影买通安检员，引警察去救人，趁机抢顾氏的医疗数据。”她抬头扫过众人，“数据在会议当天要全球公布，是顾沉这三年的命。”

顾沉的喉结动了动，没说话。

他的右手突然不受控地抖起来，林暖不动声色地用自己的手压住，像按住即将崩断的琴弦。

“安检员名单我让人查了。”李岩翻开笔记本，钢笔尖戳在“王强”两个字上，“这个人三个月前突然全款买了套房，账户流水有境外转账。”

张队长扯下耳机：“特警队两小时内能在会议中心布防。

通风管道我让人爬，座椅下方装拆弹器，VIP休息室。。。。。。“他看了眼顾沉，”需要您配合认人，暗影的人可能混在嘉宾里。“

顾父突然开口：“媒体我联系了。”他从西装内袋掏出手机，屏幕上是几个未接来电，“关键时刻如果暗影动手，我让他们首播现场，舆论压力能压死他们。”他看向林暖，目光比从前软了些，“还有，我调了十个保镖，跟着你和小沉。”

苏晴己经拆开医疗包，酒精棉擦过林暖手背时她倒抽冷气。“会议现场的医疗点我来盯。”她把纱布缠紧，“炸弹碎片、踩踏伤，我都能处理。”她顿了顿，“还有顾沉。。。。。。”

“我撑得住。”顾沉打断她，左手覆上林暖缠着纱布的手。

他的掌心烫得反常，“数据备份在实验室保险柜，密码只有林暖和我知道。”他看向赵律师，对方正翻着一沓文件，“证据呢？”

赵律师推了推眼镜：“暗影的资金链、和境外组织的往来邮件，我整理了七份。”他指节敲了敲文件，“但还差。。。。。。”

“明天。”林暖突然说。

她盯着赵律师欲言又止的表情，心跳漏了一拍。

会议中心的倒计时在她脑子里响成一片，顾沉的手还压着她的，温度透过纱布渗进来，像团烧不尽的火。

“分头行动。”她站起来，声音比想象中稳，“李警官盯安检员，张队布防，顾叔叔联系媒体，苏晴准备医疗，我和顾沉去实验室拿数据备份。”她看向赵律师，“证据的事。。。。。。”

“我今晚加通宵。”赵律师合上文件，目光灼灼，“但有些话。。。。。。”

“等明天。”林暖打断他。

她抓起车钥匙，顾沉己经转动轮椅往门口去，右肩微微发颤。

店外的风卷着秋意灌进来，吹得收银台上的玫瑰花瓣簌簌落，落在半张会议中心结构图上，像滴凝固的血。

真正的硬仗，才刚刚开始。

赵律师的办公室灯亮到凌晨三点。

他揉了揉发酸的后颈，鼠标点击最后一封加密邮件。

发件人ID跳出来时，他手指一僵，是暗影集团财务总监的私人账户。

“林小姐。”他拨通电话，声音沙哑，“证据齐了。境外资金流向、买凶记录，还有苏曼签的保密协议。”

“会议结束后。”林暖的声音从实验室传来，背景是键盘敲击声，“等数据公布，再开新闻发布会。”

“明白。”赵律师按下保存键，文件命名“暗影罪证0927”，“我让助理盯着首播平台，确保实时转播。”

实验室里，苏晴蹲在保险柜前，密码锁转盘发出轻响。

“3，7，9，5。”林暖报出数字，目光扫过墙上的实验日志，顾沉的字迹从工整到歪斜，最后几页几乎是用左手攥着笔戳出来的。

“咔嗒。”保险柜打开。

苏晴取出U盘，在台灯下照了照：“和备份核对过，没问题。”她指尖碰到U盘上的划痕，“这是顾沉上次摔轮椅时蹭的？”

林暖接过U盘，金属外壳还带着保险柜的冷意。

“三年前他第一次手抖，把培养皿摔了。”她将U盘塞进内层口袋，“数据里有渐冻症新疗法的三期报告，能救上万人。”

苏晴收拾实验台的手顿了顿：“他今天后颈的汗。。。。。。”

“撑过明天。”林暖打断她，手机在此时震动。

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