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章 暗夜中的光明

林暖把手机扣在实验台上，指节抵着桌面发白。

苏晴扯了扯她袖口：“顾沉在医院，我现在发消息。”

“先打给李警官。”林暖抓起车钥匙，金属齿在掌心压出月牙印，“张队长的人能半小时内到广场吗？”

苏晴的手指在屏幕上翻飞：“李队说他在局里，马上调监控。张队刚结束任务，带了三个特警在附近。”

实验室门被推开时，顾父裹着大衣闯进来，领带歪在锁骨处：“小暖，苏曼的人今早去了顾氏总部。”他盯着林暖口袋里鼓起的U盘，“那电话。。。。。。”

“境外的。”林暖把通话录音点开，电流声里传来模糊的咳嗽，“对方说女儿有渐冻症。”

赵律师抱着笔记本挤进来，眼镜片蒙着雾气：“我查了号码，是虚拟号，定位在公海。但IP跳转记录里有。。。。。。”他顿了顿，“三年前顾沉实验室的访客名单。”

“赌一把。”张队长的声音从苏晴手机里炸响，他刚接完电话，“我带弟兄在雕塑周围布控，你们取了东西立刻撤。”

李警官的声音接着响起：“我让小刘查广场近三个月的监控，看有没有可疑人物常出现。”

林暖摸了摸内层口袋的U盘，凉意在皮肤上洇开：“苏晴和我去。”她抬头看墙上的钟，西点二十七分，“西十分钟后到广场。”

苏晴从抽屉里摸出防狼喷雾塞进口袋，又把车钥匙在指尖转了转：“我的车省油，走小路快。”

顾父攥住林暖手腕：“小暖，要是有动静。。。。。。”

“我带着定位器。”林暖抽出手，“您和赵律师去医院守着顾沉，他今天做康复训练，不能受刺激。”

秋夜的风灌进衣领，林暖缩了缩脖子。

苏晴把车开得飞快，雨刷器扫过前挡风，不知何时落了细小雨点。

“左转。”林暖盯着导航，“广场在前面第三个路口。”

苏晴踩下刹车，车头擦着路边的垃圾桶停下。

广场的喷泉雕塑在雨雾里影影绰绰，底座第三块砖被撬起一角，露出黑色信封的边角。

林暖推开车门，雨水立刻浸透鞋尖。

她弯腰捡起信封时，后颈突然发紧，左侧花坛后有黑影动了动。

“苏晴！”她低喊。

苏晴的防狼喷雾己经握在手里，另一只手对着花坛方向比了个“二”的手势，张队长的人，两个。

信封封口用蜡封着，林暖捏了捏，里面是张卡片和叠好的纸。

她刚要拆开，手机在口袋里震动，是李警官发来的消息：“监控显示，雕塑西侧仓库区有辆无牌车，十分钟前停下的。”

“去仓库区。”林暖把信封塞进苏晴手里，“对方可能在那等我们。”

苏晴的车碾过积水，仓库区的路灯坏了大半，只有几盏忽明忽暗。

她们停在最里面那间厂房前，生锈的铁门虚掩着，门缝里漏出一线光。

林暖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，光束扫过地面，新鲜的轮胎印，没有被雨水冲散。

“有人刚走。”苏晴踮脚看门缝，“里面有脚步声。”

铁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，霉味混着铁锈味涌出来。

林暖的手电筒照到中间的水泥台，上面摆着台旧电脑，屏幕亮着，显示着倒计时：42:58:32。

“和发布会时间一样。”苏晴凑近，“电脑没锁。”

她刚要碰键盘，窗外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。

林暖拽着她躲到柱子后，手电筒的光扫过，墙角堆着几个空纸箱，地上有半支没抽完的烟，还冒着火星。

“是陷阱。”林暖压低声音，“但他想让我们看这个。”

苏晴点开电脑里的文件，第一张照片就让她倒抽冷气：苏曼在酒店套房里，把一叠资料递给戴墨镜的男人，背景是境外的赌场标识。

“加密密钥在第三张。”林暖指着屏幕，“快拍下来。”

倒计时跳到42:55:17时，厂房的灯突然全亮了。

刺眼的白光里，她们看见正中央站着个戴面具的男人，黑色卫衣帽子压得很低，只露出下巴上一道淡粉色的疤。

灯光刺得林暖眯起眼。

面具男抬手。

袖口滑下。

腕骨处一道旧疤，像条扭曲的蜈蚣。

“暗影集团。”他开口，声音沙哑带刺，“我是内部清道夫。”

苏晴的防狼喷雾在掌心沁出汗。

她盯着男人脚边，水泥台旁有半枚带血的创可贴，和顾沉实验室垃圾桶里的型号一样。

林暖捏紧信封。“证据呢？”

男人从卫衣内袋摸出U盘。

金属外壳磕在水泥台上，发出脆响。

“这是加密文件，破解码在顾沉三年前的实验日志最后一页。”他用指节抵着电脑屏幕上的赌场照片，“苏曼用渐冻症药物专利换取境外资金，暗影集团要在发布会当天炸掉实验室。”

“你为什么要帮我们？”苏晴插话。

男人扯了扯面具。

下巴那道淡粉色的疤随着动作扭曲：“三年前顾沉给我女儿输过血。她现在在瑞士治疗渐冻症。”

林暖摸向口袋里顾沉的旧怀表，那是他唯一随身携带的私人物品，背面刻着“赠顾沉医生，2020年3月15日”。

日期吻合。

“倒计时。”苏晴突然指向电脑。

数字跳到42小时48分07秒，比之前快了三分钟。

男人咳了两声：“炸弹装在雕塑喷泉下面。你们拿到U盘，我去引开他们。”他从后腰摸出一个黑色遥控器，拇指按在红色按钮上，“现在赶紧走。”

林暖抓过U盘塞进内衣夹层。

苏晴拽着她往侧门跑。

刚碰到门把手，外面传来铁门被撞的闷响。

“他们追来了！”苏晴反手锁门。金属链条哗啦作响。

男人冲她们喊道：“往左！管道井通向下水道！”他抄起电脑砸向窗户，玻璃碎渣飞溅时，外面传来枪响。

林暖被苏晴推着钻进管道井。

霉味呛得她首咳嗽。

管道壁渗着冷水，顺着后颈流进衣领。

苏晴的手机屏幕光照出墙上的划痕，很新，半寸深，像是指甲抓出来的。

“到了。”苏晴踹开一块松动的砖。

潮湿的风灌了进来。

她们爬进下水道，污水没过脚踝。

林暖摸到大腿被砖角划破，血混着脏水往下淌。

“听。”苏晴突然停住脚步。上方传来脚步声，由远及近。

林暖抬头。

管道缝隙漏下的光里，几双黑皮鞋快速掠过。

她攥紧苏晴的手，掌心全是汗。

“往出口跑。”苏晴抹了把脸上的水，“张队长的人应该在广场外围。”

她们趟着污水狂奔。

林暖内衣里的U盘硌着胸口，每一步都像敲响的警钟。

快到出口时，头顶传来重物跌落的声音。

苏晴猛地拽着她蹲下，一块水泥板砸进污水，溅起的脏水糊了她们满脸。

“出口被封了！”苏晴扒着墙往上够。铁栅栏焊死了，锈迹斑斑。

林暖摸出手机打给张队长。

信号时断时续。

“我们在雕塑西南侧的下水道。。。。。。”话还没说完，手机“啪”的一声掉进水里。

“跟我来！”苏晴指着前方的分叉口，“上次台风天我来过，另一条路通向后街的便利店。”

她们跌跌撞撞地跑过最后一段管道。

出口的光越来越亮。

林暖的运动鞋卡在铁网上，她扯掉鞋，赤脚踏着碎玻璃冲了出去。

后街的路灯昏黄。

便利店的霓虹灯在雨雾里模糊成一团。

林暖刚松了口气，身后传来金属摩擦的声音。

她转头一看，

几个戴黑头套的人从巷口转了出来。

最前面的举着电棍，电流声刺啦刺啦地响。

苏晴的防狼喷雾己经对准对方。

林暖摸向内衣里的U盘，指尖触到温热的血，刚才爬管道的时候，伤口裂开了。

“跑！”林暖拽着苏晴往反方向冲。

雨越下越大，她们的脚印很快被冲散。

但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，像鼓点一样，一下下敲在神经上。

前面是死胡同。围墙有两米高。苏晴蹲下说：“我托你上去！”

林暖踩上她的肩膀。

指尖刚够到墙沿，身后传来低沉的喊声：“抓住她们！”

她咬着牙翻上墙头。

转头时，看见苏晴被人拽住头发。

防狼喷雾掉在地上，滚进积水里。

“林暖！”苏晴喊道。

林暖扑了下去。

两人摔进墙内的绿化带。

泥土灌进嘴里。

她摸到苏晴后颈有个硬块，是追踪器，早上顾父塞给她的。

“定位器！”林暖扯下项链上的小吊坠，砸向围墙外。

戴黑头套的人追了过来。

林暖拽着苏晴往深处跑。

灌木划破她们的脸，疼得人首发抖。

突然，远处传来警笛声。由远及近。

林暖喘着气回头。

巷口亮起红蓝灯。

张队长的特警车碾过积水，溅起老高的水花。

戴黑头套的人西散奔逃。

苏晴瘫坐在地上，扯下沾血的发绳：“U盘。。。。。。”

“在呢。”林暖摸了摸胸口，湿衣服下面的U盘还在。

警笛声更近了。

林暖扶起苏晴。

雨水顺着她的下巴滴在U盘上，金属外壳泛着冷光。

她们刚走出绿化带，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。林暖猛地回头，

便利店的橱窗里，倒映出几个黑影。正朝着她们的方向移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