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章 终极对决开始

国际医学会议九点准时开幕。

林暖站在会场侧门，手表秒针划过数字三时，她摸了摸西装内袋，U盘还在。

顾沉坐在第一排嘉宾席，指节抵着下巴，喉结随吞咽动作轻颤。

渐冻症让他的右肩微微下垂，却仍挺首脊背。

“资料传给主办方了吗？”苏晴把急救包带子绕手腕两圈，目光扫过人群。

“赵律师半小时前确认过了。”林暖盯着主席台上调试设备的工作人员，“李警官说外围监控无异常。”

顾沉突然抬手。

他的手指蜷得很慢，像在掰动生锈的齿轮，最终轻轻碰了碰林暖手背：“我在。”

林暖喉结动了动。

她想起昨夜电话里他发闷的鼻音，想起他检查报告上越来越密集的“肌肉萎缩”字样，用力回握那只微凉的手。

上午十点十七分。

“轰，”

玻璃幕墙震得嗡嗡响。

林暖猛地拽住顾沉胳膊，两人踉跄着撞向墙。

后排传来尖叫，有人被椅子绊倒，苏晴扑过去护住摔倒的老人，急救包拉链崩开，棉签撒了一地。

“停车场！”顾沉声音发紧，右嘴角不受控地抽搐，“爆炸在东侧停车场。”

林暖摸出手机，李警官的号码刚拨出就被接通：“现场情况如何？”

“三辆汽车连环爆炸。”李警官喘着气，背景里是警笛呼啸，“张队带人封锁了出口，监控拍到穿黑外套的，”

“黑影往消防通道跑了！”张队长的声音突然插进来，带着扩音器的刺啦声，“身高一米八二，左袖口有银色刺绣！”

林暖瞳孔骤缩。

她记得U盘里暗影集团成员资料：核心成员周强，左腕纹着银龙，常穿黑外套遮掩。

“顾总！”主办方负责人冲过来，额头冒冷汗，“主席台要暂停，”

“继续。”林暖打断他，把顾沉往苏晴怀里推，“苏晴看着他，我去停车场。”

“林暖！”顾沉抓住她衣角，指甲几乎掐进布料，“你伤口没好，”

“周强身上可能有炸弹。”林暖蹲下来，与他平视，“我要去确认。”

顾沉的手指慢慢松开。

他望着她跑远的背影，喉结滚动两下，对苏晴说：“把会场监控调到我手机上。”

停车场焦黑一片。

李警官站在警戒线外，对着对讲机喊：“三组跟张队追消防通道，二组排查未爆车辆！”

林暖跑过去时，他递来防暴头盔：“周强往负一层去了，张队说他手里有东西。”

“炸药吗？”林暖戴上头盔，金属边缘硌得太阳穴发疼。

李警官没回答。

他盯着监控屏里晃动的黑影，周强拐进负一层仓库区，左胳膊肘明显鼓起，像藏着什么硬物。

“林小姐！”张队长的声音从对讲机里炸响，“负一层B区发现目标！他拿着遥控装置，喊着要引爆会场！”

林暖的心跳撞得肋骨生疼。

她跟着李警官往楼梯冲，皮鞋跟敲在台阶上，每一步都像敲在神经上。

负一层光线昏暗。

林暖看见张队的特警小队呈扇形散开，周强背靠着货架，右手举着个黑色盒子，左手攥着根细导线。

他脸上有道刀疤，从眉骨划到下颌，正是资料里的照片模样。

“退！退！”周强吼着，刀疤随着面部扭曲，“再过来我就按！”

张队长抬手示意队员停下。

他的战术靴尖在地面碾出声响：“周强，暗影集团早把你卖了。顾氏的证据够判你三十年，现在交遥控器，”

“放屁！”周强突然笑了，黑盒子在手里颠了颠，“顾沉那个病秧子能查到什么？林暖？一个卖花的，”

“她查到了你的银龙纹身。”林暖从特警身后走出来。

周强的笑僵住。他盯着她，喉结动了动：“你。。。。。。你怎么，”

“你藏在消防通道的炸弹图纸，在顾沉的U盘里。”林暖往前半步，“暗影集团让你当替死鬼，你信吗？”

周强的右手抖了一下。

他盯着林暖身后的特警，又看看手里的遥控器，额角青筋暴起。

“林小姐退下。”张队长压低声音，手慢慢摸向腰间电击枪。

林暖没动。

她望着周强发红的眼睛，想起妹妹躺在病床上插满管子的样子，想起顾沉握着笔写遗嘱时颤抖的手腕，喉咙发紧：“你还有机会。”

周强突然嘶吼着扑过来。

他撞开最近的特警，导线擦过货架边缘，黑色盒子朝林暖扔过来，

“卧倒！”李警官扑过来把她按在地上。

“咔嗒”一声。

时间仿佛静止。

林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，听见周强的喘息，听见张队长拉动枪栓的脆响。

黑盒子落在她脚边，屏幕亮着，显示“0”。

周强突然瘫坐在地。

他望着自己发抖的左手，导线末端粘着半截断胶，刚才撞货架时，遥控器的连接口崩开了。

张队长的电击枪顶住他后颈：“动一下试试。”

林暖撑着地面站起来。

她盯着周强扭曲的脸，摸出手机给顾沉发消息：“解决了。”

手机震动。顾沉的回复只有一个字：“等。”

远处传来警笛。

李警官弯腰捡起黑盒子，冲林暖点头：“没装炸药。”

周强突然笑出声，血沫从嘴角渗出来：“你们以为。。。。。。就我一个？”

林暖的手猛地收紧。

她望着负一层尽头的安全出口，那里的门虚掩着，门缝里漏进一束光，照出地面上半枚带泥的鞋印，42码，和周强脚上的不一样。

张队长的对讲机突然响起：“报告！会场西侧厕所发现可疑包裹！”

林暖的呼吸顿住。她看向李警官，对方的脸色同样凝重。

周强还在笑，笑声混着警笛声，像根刺扎进耳膜。

林暖的鞋跟碾过停车场地面的碎玻璃。

李警官的对讲机里炸开张队长的低吼：“包裹是烟雾弹！里面装的是发烟剂和恐吓信！”

她攥紧手机，指节发白。

周强被特警压上警车时，歪头冲她笑，血沫溅在囚服领口：“苏曼。。。。。。早料到你们能抓我。”

苏曼。

林暖的太阳穴突突跳。

她摸出U盘按在掌心，转身往会场跑。

顾沉的消息刚弹出来：“会场西侧走廊有记者堵门。”

苏晴在入口处冲她挥手，急救包挂在臂弯。

“主办方要提前结束会议。”她扯了扯林暖西装袖子，“顾总把轮椅挪到了讲台边，现在正在发言。”

林暖冲进会场时，顾沉的声音正通过话筒传出来。

他的吐字比平时慢半拍，每个音节都像经过精密校准：“渐冻症不是终点。顾氏医疗实验室的最新药物，将在三个月后进入三期临床。”

台下响起掌声。

林暖看见他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，指尖微微抽搐，青灰色血管在皮肤下若隐若现。

“林小姐！”赵律师从侧门挤过来，衬衫领口歪着，“周强的审讯记录传过来了。暗影集团通过苏曼的医药公司洗钱，他们买通实验室助理，调换了顾氏的药物数据，”

“苏曼呢？”林暖打断他。

赵律师推了推眼镜：“她今早飞巴黎了。但海关扣了她的行李，里面有周强的汇款单。”

顾沉的发言结束了。

他转动轮椅往后台去，右肩垂得更低。

林暖跑过去蹲在他面前，伸手碰了碰他冰凉的手背：“累吗？”

“还行。”他扯了扯嘴角，喉结动了动，“苏晴带了润喉糖。”

苏晴立刻从急救包里翻出铁盒。

顾沉接过糖纸，手指抖得厉害，糖块“啪”地掉在轮椅缝隙里。

林暖弯腰去捡，听见他极低的一声喘息。

“去休息室。”她抬头看他，“我推你。”

顾沉没说话，只是把轮椅控制键递给她。

金属按键还带着他的体温，林暖推着轮椅穿过人群，听见周围零星的议论：“那是顾总吧？” “他真的得了渐冻症？” “林小姐刚才在停车场抓罪犯的视频上热搜了。”

休息室门刚关上，顾沉的手指就抓住了林暖手腕。

他的力气比平时小很多，像片就要飘落的叶子：“周强说苏曼。。。。。。”

“赵律师在查。”林暖掰开他的手指，把润喉糖塞进他掌心，“你先含一颗。”

顾沉把糖块放进嘴里，喉结滚动着咽下。

他望着林暖西装上的褶皱，那是刚才被李警官扑倒时蹭的，突然说：“刚才在监控里，你跑向周强的时候，我差点按了呼叫铃。”

林暖一怔。

她想起昨夜顾沉坐在飘窗上写病历的背影，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：“为什么没按？”

“你说过。”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，“要一起走到最后。”

手机在林暖口袋里震动。

是李警官发来的照片：周强囚服领口的血渍被放大，隐约能看见几个血字，“实验室”。

“苏曼可能动了实验室。”林暖把手机递给顾沉，“我让张队调特警守着。”

顾沉的瞳孔缩了缩。

他抬起左手，用还能活动的食指敲了敲照片：“上个月，实验室丢了两支实验用病毒。”

休息室的空调突然响了。

林暖打了个寒颤。

她想起妹妹病房里的消毒水味，想起顾沉说“渐冻症会让人慢慢失去呼吸能力”时的平静，抓起外套往身上套：“我现在去实验室。”

“等等。”顾沉抓住她衣角，“苏晴的急救包在你车里，带着。”

林暖转身时，看见他从轮椅扶手里摸出个银色小盒，是她上周在花店捡的，他总说“装润喉糖刚好”。

此刻盒子里躺着颗蓝色药片，标签上写着“肌肉松弛剂”。

“我没事。”顾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，“苏晴调了闹钟，还有半小时才该吃。”

林暖弯腰抱了抱他。

他的背薄得像片纸，却还是轻轻拍了拍她后颈：“早点回来。”

会场外的阳光很亮。

林暖站在台阶上，看见李警官正和张队长说话，特警们己经收了警戒线。

有记者举着话筒往这边跑，她摸出墨镜戴上，往停车场走。

手机又震动。

是苏晴发来的消息：“顾总让我转告，实验室的备用钥匙在他西装内袋。”

林暖摸进顾沉西装内袋，指尖触到金属钥匙的瞬间，余光瞥见斜后方花坛边站着个穿米色风衣的女人。

她转身时，那女人己经低头看手机，只来得及看见半张侧脸，高挺的鼻梁，和苏曼朋友圈里那张巴黎时装周照片里的侧影，一模一样。

林暖的脚步顿住。

她摸出手机假装拍照，镜头对准花坛。

女人的高跟鞋尖露出来，是双黑色细跟，鞋跟内侧有道刮痕，和周强供词里提到的“苏曼常穿的那双”，分毫不差。

会场的电子屏突然亮起。

顾沉的发言片段开始循环播放：“。。。。。。医学的温度，是有人愿意为另一个人多走一步。”

林暖望着电子屏里顾沉挺首的脊背，又看向花坛边的女人。

她把钥匙攥进手心，指甲掐进肉里。

风掀起她的西装下摆。

林暖转身走向停车场，手机在口袋里持续震动，是未知号码的未接来电，显示归属地：巴黎。

会议现场恢复了平静，但林暖心中却波涛汹涌。她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