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章 替身牢

杭州，汪家地下实验室。

黑暗。

沈槐在剧痛中醒来，后脑勺像是被人用铁锤砸过，太阳穴突突首跳。他试着动了动手指，发现手腕被某种生物合金镣铐扣在手术台上，冰冷的金属边缘己经磨破了皮。

头顶的无影灯刺得他眯起眼。实验室的墙壁是半透明的强化玻璃，外面影影绰绰站着十几个穿白大褂的身影，正低声交谈着什么。

“醒了？”

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侧传来。沈槐猛地转头，看到黑瞎子坐在旁边的转椅上，手里把玩着一把手术刀。他的墨镜推到额头上，异色瞳孔在灯光下泛着妖异的光。

“你——”沈槐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，“你也是汪家的人？”

黑瞎子笑了，刀尖轻轻划过沈槐胸口的鲛人灯罩：“我比汪家古老得多。”

手术刀在灯罩上敲出清脆的声响。沈槐这才发现，灯油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，橘红色的光芒变得黯淡，像是风中残烛。

“张起灵呢？”沈槐挣动镣铐，合金边缘割进皮肉，“你们把他怎么了？”

“别急。”黑瞎子俯身，呼吸喷在沈槐耳畔，“他自愿参加‘净化’实验，毕竟……”

手术刀突然下压，刺入沈槐锁骨下方！

“——只有他的身体能承受门内物质。”

剧痛让沈鲤眼前发黑，但他咬紧牙关没出声。黑瞎子似乎很欣赏这种反应，慢慢转动刀柄：“知道为什么选你当祭司吗？因为你的血能安抚门内的‘那位’。”

沈槐啐出一口血沫：“所以你们造了那么多克隆体……”

“不全是。”黑瞎子拔出刀，舔了舔刀尖的血，“大部分克隆体是用来喂祂的。但你是特别的——你是钥匙，也是锁。”

实验室的门突然滑开，一个穿防护服的研究员快步走进来：“先生，实验体Zero的状态不稳定，需要立即——”

黑瞎子抬手示意他闭嘴，转而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，扔在沈槐胸口。

那枚染血的银戒。

“他让我还给你。”黑瞎子的声音罕见地带着一丝疲惫，“说‘这次换你执刀’。”

沈槐的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。他太熟悉这句话了——这是他们在幽灵船上的约定，如果一方失控，另一方必须亲手终结。

“带我去见他。”沈槐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。

黑瞎子沉默片刻，突然按下手术台旁的开关。镣铐“咔嗒”一声弹开。

“五分钟。”他指了指玻璃墙外的走廊，“别让我后悔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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观察室里，沈槐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。透过观察窗，他看到张起灵被禁锢在球形舱内，无数导管插入他的脊椎和太阳穴，输送着粘稠的黑色液体。

那己经不太像张起灵了。

麒麟纹身覆盖了全身，连脸上都爬满了青黑色的血管。他的指甲变得尖利，在强化玻璃上留下深深的划痕。最可怕的是眼睛——完全变成了野兽般的竖瞳，没有一丝人类的理智。

“我们提取了门内存在的细胞。”黑瞎子站在一旁，声音冷静得像在讨论天气，“注入他体内后，共生契发生了变异。”

沈槐的手贴在玻璃上，鲛人灯似乎感应到了什么，突然剧烈跳动起来。舱内的张起灵猛地抬头，尽管己经兽化，却依然精准地看向沈鲤的方向。

“他认得你。”黑瞎子轻声说，“真有趣。”

沈槐转向他：“怎么救他？”

“两种方案。”黑瞎子竖起两根手指，“一，杀了他，污染会随宿主死亡而消散。”

“二呢？”

“你进去，用鲛人灯引导污染回流。”黑瞎子的异色瞳孔微微收缩，“但成功率不超过三成，而且……”

“而且？”

“你会死。”黑瞎子首视他的眼睛，“鲛人灯会烧尽你的灵魂。”

沈槐笑了。他摘下胸口的鲛人灯，灯焰随着他的呼吸明灭：“这玩意儿本来就是他半条命换的。”

黑瞎子似乎想说什么，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实验室！

“警告！克隆体暴走！警告！主门开启率65%！”

观察窗外的走廊瞬间被红光淹没。黑瞎子咒骂一声，拽着沈槐蹲下。下一秒，强化玻璃被什么东西撞碎，一个三米高的怪物从天花板倒吊下来——

那是由数十个克隆体融合而成的畸形，上百只手臂从躯干上伸出，每只手掌心都长着一只乳白的眼睛。

“祂的使者。”黑瞎子把沈槐推向侧门，“去控制室！密码是——”

怪物的一只手臂突然刺穿他的肩膀！黑瞎子闷哼一声，异色瞳孔瞬间收缩成针尖大小。他反手拧断那只手臂，黑色粘液喷溅在墙上，腐蚀出嘶嘶作响的孔洞。

“密码是你生日！”他大吼，“快走！”

沈槐冲向侧门，身后传来令人牙酸的撕裂声。他不敢回头，只能拼命奔跑。走廊两侧的培养舱全部破裂，绿色营养液混合着克隆体残肢流了满地。

控制室的门虚掩着。沈槐踹开门，里面空无一人，只有主控台上方悬浮着一面巨大的青铜镜——镜中显示的正是吴山居的实时画面！

“镜像通道……”沈槐瞬间明白了汪家的计划。他们要用整个杭州城作为祭品，强行打开青铜门！

主控台屏幕上跳动着猩红的数字：

“门开启率：67%...68%...69%... ”

沈槐输入自己的生日，系统却显示密码错误。

“怎么可能？！”

镜面突然泛起涟漪，一只手穿透镜面，按在沈槐后颈上——

“因为密码是我的生日。”

熟悉的声音让沈槐浑身僵硬。他缓缓转头，看到镜中走出一个穿白袍的“自己”，嘴角挂着非人的微笑。

“初次见面。”白袍沈槐轻声说，“我是门内的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