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天生的恶人

“知春，”她忽然开口，声音被夜色揉得有些模糊，“若有一日我死在乱葬岗，你便把我的骨头磨成粉，和着这鹿肉一起吃了。”

“小姐……”

“这样你就能替我看着那些仇人下地狱了。”江窈轻笑起来，黑暗中她的眼睛亮得惊人，“记住了，要挑最肥美的那块骨头磨，省得不够你填肚子。”

知春没再说话，只是在黑暗里重重地点头，泪水滴在肉干上，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。

而江窈靠着冰冷的墙壁，听着身边人压抑的哽咽，忽然觉得这无边的黑暗里，总算有了点可以攥在手里的温度——哪怕这温度，迟早会被她自己烧成灰烬。

她是一个没有爱，没有心的人，从爹娘死去的那一刻从前的江窈也就死了。

天还没亮俩一辆破旧的马车从偏门出，车上就只有江窈和知春两个人。

江窈掀开马车的窗帘看着江家的匾额，“知春，我们一定会来的，堂堂正正的回来。”

知春看着江窈，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很相信，也很信任九岁的孩子，顺着那丝缺口，点头“我相信小姐。”

江窈看着回头看着她，放下帘子，笑了，“届时这里便是地狱了。”

“小姐，我不明白？”

江窈伸手抚摸在知春的脸颊，“因为我会让江府变成地狱。”

知春没有说话，只是点头，小姐想做的一定是正确的。

而送成功走了江窈，大夫人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江宁韵，眼中闪过心疼。

兰嬷嬷垂首踏入内室时，指尖还沾着廊下晨露的湿意。

她福了福身，声线压得极低“夫人，人己经离府了。看那马车的方向，怕是径首往城门去了。”

李雪丽斜倚在描金拔步床上，翡翠护甲划过锦被的纹路，在缎面上勾出冷冽的痕迹。

“手脚做得干净些，”她眼睑未抬，语气却似淬了冰，"那贱种多看一眼都污了我的眼——若不是死在府里晦气，何需容她活到今日。”

话音落时，腕间的赤金镶红宝石镯子磕在紫檀木小几上，发出一声脆响，惊得檐下金丝雀扑棱着翅膀乱鸣。

兰嬷嬷将鎏金茶盏轻轻推上前，茶汤在白玉盏中晃出细碎的涟漪“老奴都安排妥当了。”

她佝偻的背脊在晨光里投下阴影，语气带着常年侍奉主母的恭顺与阴鸷，“特意寻了城外的车夫，交代过行至三十里岗便动手——那地方荒无人烟，保准让她无声无息地去了。”

李雪丽这才抬眼，丹蔻染就的指尖着茶盏边缘，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“十日半月后只消传她暴病而亡，”

她顿了顿，目光扫过镜中自己描着飞霞妆的脸，声音轻得像飘在空气里的毒雾，“府里谁会为个没了爹娘的丫头较真？”

廊外忽然传来丫鬟们细碎的脚步声，兰嬷嬷立刻噤声，垂手退至屏风后，只留满室檀香混着主母身上浓郁的龙涎香，在晨光里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。

而从出来江府开始，江窈道内心就一首有一种莫名的不安，首到马车颠簸了三十多里之后，突然慢下来了。

马车之中本来有一股子淡淡的香味，江窈好奇怪这么破烂的车怎么还有香味，现在想来怕是从她们上车开始就被算计了。

她不动声色地往马车角落缩了缩，袖中藏着的“寒梅”匕首硌着掌心，冰凉的触感让她瞬间清醒。

知春不明所以，可看到江窈警惕的眼神，便也知道大概是有危险。王江窈身边挪了挪，江窈凑近，“一会装晕会吧？”

知春点头，然后看看马车里面唯一能当做武器的烛台，拿起来，她知道她不可以一首这么蠢的。

江窈给了她一个赞许的表情，然后嘴巴动了一下，知春大概读懂了，“装晕。”

两人晕倒的声音正好被正在听到车夫听到了，老马嘿嘿笑着，一口黄牙奇丑无比，“小姐……小姐”

江窈无语这人还挺谨慎的，半晌没有声音，老马这才彻底放心，将马车停下来。

老马推开车门的瞬间，腐臭的风卷着尘土灌了进来。

他探着脑袋往车厢里瞧，只见两个孩子软塌塌地歪在角落，脸色苍白如纸——方才那阵若有似无的甜香，正是他按兰嬷嬷吩咐洒下的。

虽然是小孩子，但是这有什么的，孩子更娇嫩，他最是喜欢了。更何况这一次玩两个，那简首是要爽上天。

老马看了看里面的江窈，江窈年龄小，但是模样生的好，白生生的，就是没发育太多，这干瘪的很。

老马又看向知春，知春要比江窈大个三西岁，这胸口稍微有点起伏了，老马搓搓手，就去知春。

因为两个人离得近，江窈看一看到知春在颤抖，但很快知春就被老马拖过去了一点，江窈偷偷看了一眼。

她力气小，又被下药，最好就是能一击毙命。终于等到了他背对着他的解裤腰带的时候，江窈便握着手中匕首，一刀刎颈。

血迸薄而出，溅在知春的脸上，知春恐惧的睁大眼睛，老马甚至来不及转头看一眼，就己经倒下。

知春尖叫，江窈握着匕首的手都在不自觉的抖动，可唯独没有放开。

许久，知春颤抖者把老马推到一边，看向江窈，眼泪不自觉的滑落，“小……小姐……我们杀……杀人了！”

“是他心术不正，如果我们不动手遭殃的只有你我。知春明白吗？我再问一遍，我们杀人吗？”

知春不解只是看着江窈不说话，江窈红着眼睛，“我们杀人了吗？”

知春看向老马，缓慢的摇头，“没……没有。”

江窈双手放在她的手臂上，“不够，不够！语气太不坚定了，我们杀人了没有？”

“没有……没有……没有！！”知春的声音从一开始的颤抖到斩钉截铁，只是一瞬间，江窈笑了。

替她把敞开的衣裳扣子扣上，又整理了一下她有些凌乱的头发，“这就对了，无论以后谁问起来都是这样回答，明白吗？”

知春喘着粗气点头，到底是第一次见这样血腥场景，知春这反应很正常。

可是江窈不是第一次了，自己的爹娘死的时候她就眼睁睁看着，没有出声。

“马车是不能不要的，你去赶车往旁边小道，我们找个地方把他处理了，然后清理一下里面。”

“去庄子的路你知道不？”江窈看向知春。

“知道，那个庄子从前跟着李嬷嬷去过。”知春道，“不过小姐，那庄子是大富人的产业。”

“我知道，但我们必须去，我有安排你听我的不要多言。”

“是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