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 喜宴惊魂

喜宴惊魂

老茶馆的木门在程默面前无声开启，一股陈年茶香混合着某种腐朽气息扑面而来。门楣上方的铜铃无风自动，发出空洞的叮当声。

"有人在吗？"程默试探着呼唤，声音在空旷的茶馆内回荡。

没有回应。晨光透过雕花窗棂，在青石地板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。程默这才注意到，看似古朴的茶馆内部空间远比外观要大，仿佛无限延伸的走廊两侧摆满了茶桌，每张桌上都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，却不见半个茶客。

"周文涛？小雨？"程默回头，发现跟随他下车的父女俩不见了，身后的街道也变成了一片浓雾。

铜铃再次响起，这次是从茶馆深处传来。程默握紧青铜匕首，循声前进。每经过一张茶桌，桌上的茶杯就会诡异地转动一下，像是刚刚有人放下。

走到第七张桌子时，程默猛地停住——茶杯下压着一张泛黄的照片，上面是五岁的他和父母在公园的合影。但诡异的是，照片中本该是父亲的位置，站着一个模糊的黑影。

"这是不存在的记忆..."程默喃喃自语，手指刚触到照片，画面突然变化——黑影清晰起来，变成了成年程默的模样，而小程默的脸则变成了暗流幻化的那个小女孩。

茶杯"咔"地裂开一道缝，暗红色的液体渗出，在桌面上形成两个血字：回头。

程默的颈后汗毛倒竖，本能地向前扑去。一条黑触手从他刚才站立的位置掠过，将一张茶桌劈成两半。

"反应挺快嘛，管理者大人。"熟悉的女声从身后传来。

程默转身，看到了令他血液凝固的一幕——母亲站在那里，穿着那件蓝裙子，但裙子下半部分己经变成了蠕动的黑雾。更可怕的是，她的脸从中间分裂，一半是温柔的母亲，一半是狰狞的暗流。

"妈...？"程默的声音颤抖。

"别被它骗了！"另一个声音从茶馆二楼传来。程默抬头，看到又一个母亲站在楼梯口，这次是完整的灵魂形态，"程程，那是暗流在读取你的记忆！"

两个"母亲"同时向程默伸出手："过来，儿子。"

程默的太阳穴突突跳动，青铜匕首在手中发烫。他闭上眼睛，感受胸口的印记——真正的母亲灵魂会引发印记的温暖共鸣。

当他再次睁眼时，果断将匕首掷向一楼的"母亲"。假象尖叫着消散，化作一团黑雾钻入地板缝隙。

"快上来！"楼上的母亲灵魂急切呼唤，"'喜'守护灵就在三楼，但暗流己经污染了大半个茶馆！"

程默冲上楼梯，木质台阶在他脚下发出不自然的呻吟，像是踩在活物上。二楼是无数个小包厢，每扇门上都贴着一张褪色的合照——全是程默不认识的人，但诡异的是，所有照片中都有一个人被墨水涂黑了脸。

"这是..."程默在一张八十年代的班级合照前停下，三十多个孩子中，有五个被涂黑了。

"被暗流吞噬的人，"母亲灵魂飘到他身边，"每个进入净界的灵魂都会在这里留下一张影像。当灵魂完全消散或被吞噬，影像就会..."

她的话被三楼传来的一阵笑声打断——不是一个人的笑，而是数十人同时大笑的混合音，既欢快又扭曲。

"那是'喜'的居所，"母亲指向楼上，"但暗流己经影响了他，小心。"

三楼的景象让程默胃部痉挛——一个巨大的圆形宴会厅，摆满丰盛菜肴的长桌旁坐满了"人"。这些"人"穿着各年代的衣服，有说有笑地用餐，但他们的脸全都是一模一样的：圆睁的眼睛，咧到耳根的嘴角，凝固在极度喜悦的表情上。

更恐怖的是，每当一个"人"夹菜时，袖子滑落露出的手腕上，都有一圈缝合痕迹，像是曾被肢解又拼凑起来。

"食客们"突然齐刷刷转头看向程默，保持着夸张的笑容，眼睛却流下黑色泪水。

"欢迎管理者大人！"他们异口同声地说，声音像是从深井里传出，"请入席！"

长桌尽头的主座空着，桌上放着一个盖着银罩的餐盘。程默胸口的印记突然剧痛，他意识到那座位上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。

"别过去！"母亲灵魂拉住他，"那是陷阱！"

就在这时，所有"食客"的笑容同时消失，露出黑洞洞的口腔。他们站起来，身体开始不自然地扭曲，关节反转，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。

"您拒绝我们的款待？"一个"食客"的头颅突然180度扭转，后脑勺上裂开第二张嘴，"那只好...强行留客了！"

数十个扭曲的人形同时扑来！程默抓起手边的烛台格挡，烛火碰到"食客"的瞬间，那东西发出尖叫，化作一滩黑色黏液。

"火！他们怕火！"程默大喊，将烛台掷向长桌。桌布瞬间燃烧，几个"食客"被火舌舔到，立刻像蜡像般融化。

母亲灵魂趁机飘向主座："程程，掩护我！"

程默不断点燃周围的帷幔和装饰，制造火墙阻挡"食客"。当他靠近主座时，看到母亲己经掀开了银罩——里面是一个金色的小盒子，盒子上贴着一张泛黄的纸条：第七管理者亲启。

"这是...？"

"创始人留下的，"母亲将盒子递给程默，"只有你能打开。"

程默刚接过盒子，整个宴会厅突然剧烈震动。天花板裂开，无数黑触手如瀑布般倾泻而下！"食客"们发出狂喜的尖叫，主动迎向触手，与之融合成更加扭曲的形态。

"没时间了！"母亲灵魂推着程默冲向一扇小门，"那里是茶室，'喜'守护灵的本体在里面！"

程默撞进茶室，母亲在外面死死抵住门。透过门缝，他看到她被黑触手刺穿的瞬间。

"妈！"程默想冲出去，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回。

"打开盒子...唤醒'喜'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