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喜宴惊魂2

母亲的声音越来越弱，"记住...暗流是你的一部分...只有接受这点才能..."

门缝彻底被黑雾淹没。程默颤抖着打开金盒，里面是一面铜镜和一张字条：

"照见本心，方得真喜。"

铜镜映出程默的脸，但镜中的他正在诡异地微笑。当程默眨眼时，镜中人却没有跟着眨眼，反而开口道：

"终于面对面了，我的半身。"

程默差点摔掉铜镜，但镜中人继续说话："我是'喜'，也是你灵魂中被压抑的快乐。暗流污染了我的居所，把我困在这面镜子里。"

"怎么救你出来？"

"很简单，"镜中"程默"的笑容扩大，"承认你内心真正的渴望——让母亲复活，让时光倒流，让所有悲剧都不曾发生。"

程默想起暗流类似的诱惑："这是陷阱。"

"不，这是每个管理者必须面对的真相，"镜中人的表情突然严肃，"净界的力量源于平衡——不仅要接纳亡者的痛苦，也要包容生者的欲望。你太压抑自己的'喜'了，这才让暗流有机可乘。"

门外，撞击声越来越剧烈。程默看到黑雾正从门缝渗入。

"没时间犹豫了，"镜中人伸出手，"握住我，承认你想要幸福，哪怕是不切实际的幻想。只有这样，我才能恢复力量。"

程默想起火灾后的童年，父亲酗酒的那些年，自己从未真正快乐过...也许镜中人是对的？

他缓缓伸手，触碰镜面。刹那间，无数快乐的记忆涌入脑海——母亲做的红烧肉香气，父亲教他骑自行车时的鼓励，甚至还有虚假记忆中"失业三个月"里那些平静的日子...

这些记忆像阳光般驱散了茶室内的阴冷。铜镜爆发出耀眼的金光，一个圆滚滚的小人从镜中跳出——身高不足一米，穿着红色唐装，脸上戴着笑脸面具。

"第七守护灵'喜'，归位！"小人的声音像孩童般清脆，他摘下面具，露出的竟是五岁程默的脸！

程默震惊地看着这个迷你版的自己，小人却调皮地眨眨眼："每个守护灵都是管理者灵魂的一部分。创始人将七情分离，是为了防止权力滥用。"

门外传来暗流愤怒的咆哮，黑雾突然退去。

"'喜'的力量暂时击退了它，但不会太久，"小人跳上程默的肩膀，"我们得赶快回净界，其他守护灵也苏醒了。"

程默看向门外，母亲的灵魂不见了，只留下一地黑色灰烬和那个蓝裙子发卡。他捡起发卡，发现上面刻着一行小字：记忆回廊最深处等你。

"'怒'在老钢厂，'爱'在儿童医院，'欲'在..."小人掰着手指数着，突然压低声音，"等等，你有没有觉得太安静了？"

确实，整个茶馆死一般寂静，连之前燃烧的声音都消失了。程默警觉地环顾西周，发现墙壁上渗出细密的血珠，组成一行字：

你以为赢了一局？看看窗外。

程默冲到窗边，掀开窗帘——窗外的浓雾己经散去，但景象更令人毛骨悚然：净界洗浴中心的招牌在远处清晰可见，但建筑本身被一个巨大的黑色茧状物完全包裹，像被什么生物吞噬了一般。

更可怕的是，街道上行走的"路人"全都面朝净界方向，以完全同步的步伐前进，他们的后脑勺上，都长着一只血红的眼睛。

"暗流在控制整座城市..."小人"喜"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恐惧，"它比创始人预言的进化得更快..."

程默的手机突然震动，一条来自"净界管理组"的消息：

"速回。肉体存活剩余：3小时。——老张"

程默这才惊觉，自己的左手己经完全透明——生魂离体的时间所剩无几了。

"我们得..."

他的话被一阵诡异的童谣打断。茶馆一楼传来稚嫩的歌声：

"找呀找呀找朋友，找到一个好朋友..."

"割开脉，放放血，我们永远做朋友..."

程默和小人"喜"对视一眼，同时意识到：暗流己经找到了新的化身，而这次，它选择了最令人心碎的形式——那个它曾试图吞噬，却被程默救下的纯洁灵魂。

小雨的声音从楼下传来，甜美而扭曲：

"程叔叔...来和我玩呀..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