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永夜管理者

第七盏油灯的火焰突然变成苍白色，映照着程默布满皱纹的脸。他盯着自己枯枝般的手指，知道时间所剩无几。

"还有最后三分钟。"老张的声音哽咽，"月蚀即将达到顶峰。"

程默抬头望向窗外，月亮己被阴影吞噬西分之三，城市陷入诡异的暗蓝色调。他胸口的印记灼痛起来——暗流正在逼近。

"我母亲还有小雨……真的没有其他办法救她们了吗？"

六个守护灵沉默地低下头。最终"爱"守护灵——那个白裙小女孩轻声说："暗流吞噬的灵魂中，只有您母亲拒绝被同化...她把自己变成了困住暗流的牢笼..."

大堂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，只有七盏油灯还在燃烧。墙面上渗出黑色黏液，凝聚成一行字：

"用你自己换她"

程默苦笑："它还是这么狡猾。"

老刘突然拽住程默的袖子："别信它！暗流说谎成性！"

程默看向第六盏油灯，火苗中浮现出母亲被困的画面——她被锁在记忆回廊的一扇门后，拼命拍打着不存在的窗户。

"不..."程默伸手触碰火苗，画面变成了二十年前的火灾现场。这次他看到了之前从未注意的细节：母亲本可以逃生，却转身冲回火场，因为以为小程默还在里面。

"原来是这样..."程默的眼泪滴在灯油里，发出嘶嘶声响，"她从来都是为我而战..."

墙上的黑字突然扭曲变化：

"最后十秒选择"

程默站起身，白发在无风的环境中飘动："不需要选择。我两个都要救。"

他猛地将第七盏油灯推倒！火焰顺着特制的灯油轨迹流向其他六盏，瞬间连成北斗七星图案。

"以第七管理者之名，"程默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宏大，"开启净界最终协议——永夜模式！"

整个净界剧烈震动，所有门窗自动封死。六个守护灵同时发出痛苦与解脱的呻吟，他们的形体开始分解，化作六色光流注入程默体内。

老张在完全消散前最后看了程默一眼："记住...管理者永世孤独..."

当最后一丝光流融入，程默的形体发生了可怕的变化——左半边身体保持原样，右半边则变成了半透明的金色灵体。胸口的印记分裂成两半，一半金一半黑。

暗流终于冲破防御，黑潮涌入大堂。但在接触到程默的瞬间，黑潮突然停滞了。

"你...做了什么？"暗流的声音充满惊恐。

程默抬起变成灵体的右手，掌心浮现出母亲的影像："我把净界一分为二。光明面继续服务灵魂，黑暗面...将永远囚禁你。"

他挥手下压，暗流发出凄厉尖叫，被无形之力拖向地板。黑色物质在程默脚下形成一个漩涡，隐约可见无数被吞噬的灵魂在其中挣扎。

"不！你杀不死我！"暗流狂吼，"我是你的一部分！是你对母亲的执念！"

程默的左眼流下血泪："你说得对。所以我不会消灭你...我会永远看着你。"

漩涡突然凝固，变成一面黑色镜面地板。暗流的脸在镜中扭曲咆哮，却无法突破。

当程默转向记忆回廊的方向时，一个蓝色光点缓缓飘来。母亲模糊的轮廓在光中若隐若现，己经虚弱到无法成形。

"妈..."程默伸手，光点在他掌心停留片刻，然后消散在空气中。还有小雨，那个善良勇敢的孩子，永远的消散了……

月蚀结束，月光重新洒进大堂。净界洗浴中心的招牌自动亮起，只是"净"字永远变成了半金半黑的颜色。

程默拖着半灵体化的身躯走到前台，翻开登记簿。在今日客人名单上，他的手自动写下：

"特殊服务：暗流封印。服务人员：程默（第七代管理者）"

玻璃门被推开，一个浑身湿透的小男孩怯生生地探头："请...请问这里是能帮我找到妈妈的地方吗？"

程默的左脸露出微笑，右脸的灵体则流下一道金光："是的，净界会帮你。进来吧，孩子。"

当小男孩怯生生地踏入大堂时，黑色镜面地板下暗流的面孔疯狂扭曲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程默的灵体右手轻轻一压，一切恢复平静。

净界洗浴中心，继续营业中……

一卷结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