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 灵脉之争，五行破局显锋芒

北峰灵脉的传讯玉符在竹寮案头泛着青光时，楚阿满正对着药园新栽的冰蚕草练灵觉。

青鸾蹲在她肩头，火羽扫过她手背那片尚未消尽的紫斑，像在替她揉散阴毒余韵。

"三日后，北峰灵脉异动。"她指尖抵着玉符，识海里的信息还带着传讯者的灵力余温——是外门执事张师伯的声音，尾音压得低，似有几分郑重，"需外门弟子协助修复，自愿报名。"

竹帘被山风掀起一角，吹得案上的《五行灵植录》哗哗翻页。

楚阿满望着窗外渐起的云霭，想起昨夜修炼时五气翻涌的异状——十丈外药园里冰蚕草的灵气流动，青鸾尾羽上跳动的火灵，都像被一根透明的线串进她识海。

灵觉共鸣...或许正是为这种时刻准备的。

她屈指弹了弹玉符，青光骤然明了三分。

次日晨课，外门演武场的公告栏前围了一圈人。

楚阿满挤进去时，正听见林墨的嗤笑："杂灵根也敢碰灵脉？

当北峰是你摆弄药草的丹堂？"他穿着玄色劲装，腰间雷纹玉佩随着动作轻响，那是雷灵根修士特有的灵饰。

周围几个弟子跟着笑起来。

楚阿满抬眼，正撞进林墨挑衅的目光——上回阴铁事件里，他替秦守山办事被抓了现行，虽没明着受罚，到底在长老面前失了脸面。

此刻他抱臂斜倚公告栏，指尖敲着"北峰灵脉修复"的黄纸告示，眉梢挑得老高。

"林师兄说的是。"楚阿满忽然开口，声音清清淡淡，"灵脉修复确实要些本事。"她转身时广袖带起一阵风，扫得公告栏的纸角哗啦作响，"不过总有些人，本事没多少，嘴倒是比雷灵根还响。"

演武场霎时静了一瞬。

林墨的耳尖腾地红了，手指捏得雷纹玉佩咯嘣响："你——"

"楚师妹。"苏芷若从人群外挤进来，手里攥着半卷符箓，"我报了名。"她朝楚阿满眨眨眼，又转向林墨，"听说雷灵根在灵脉里最易引动暴躁灵气，林师兄可要当心些。"

林墨的脸青了又白，最终甩袖冷笑："走着瞧。"他大步离开时，玄色衣摆带起的风刮得公告栏吱呀作响，倒像是替他的狠话补了个尾音。

三日后卯时，晨雾未散。

楚阿满站在北峰山脚下，仰头望着隐在云里的山巅。

山风卷着湿冷的灵气扑来，刮得她眼皮发疼——这不是普通的山风，是灵脉紊乱时外泄的灵流，带棱带刺的。

同行的外门弟子共八人，除了林墨、苏芷若，还有几个面生的。

张师伯站在最前，手里掐着引灵诀，脚下浮起一团青光："灵脉核心在山腹深处，进去后各自小心。

灵流乱得很，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。"

林墨第一个跨进青光。

雷光从他指尖窜出，在周身织成电网："我雷灵根打头阵，你们跟着。"话音未落，他己没入青雾。

楚阿满望着那团被雷光劈开的雾，摸了摸腰间的青鸾羽囊——里面装着青鸾前日啄破爪尖给她的精血，"火属性能引动五行流转"，那鸟当时歪着脑袋说，"你那破杂灵根，正好用这个当引子。"

山腹内比外头更暗。

楚阿满刚踏进灵脉核心区域，便觉耳膜嗡地一震。

眼前的景象让她倒抽冷气：原本该如缎带般流转的灵脉，此刻像被人用剑搅成了乱麻，赤橙黄绿青各色灵气纠缠着窜向洞壁，撞得岩石簌簌往下掉。

"都散开！"林墨的声音混着雷鸣炸响。

他站在洞中央，双手结雷印，周身雷光暴涨，"看我用雷灵镇住这些乱流！"

楚阿满瞳孔骤缩。

雷属性能量暴烈，最是忌讳在紊乱的灵脉里强行压制——这道理外门课上张师伯讲过十遍。

她刚要喊"不可"，便见林墨指尖的雷光轰进灵脉乱流。

"轰——"

洞顶的岩石轰然坠落。

原本只是纠缠的灵脉突然炸成刺目的光团，赤红色火灵裹着青色风灵，像两条疯狗般撕咬起来。

离林墨最近的弟子被灵流扫中，惨叫着撞向洞壁，衣襟瞬间焦了一片。

"笨蛋！"苏芷若甩出三张定灵符，黄纸在半空燃成金芒，勉强稳住那弟子的身形。

她转头看向楚阿满，眼底全是急色："阿满，怎么办？"

楚阿满深吸一口气。

灵脉紊乱的气浪拍在她脸上，却让她想起半年前在幽冥谷见到的场景——那里的地脉同样失衡，当时她用五行灵植调和，竟意外让枯萎的药草重新抽芽。

"是五行失衡。"她摸出青鸾羽囊，指尖轻轻一挤，一滴金红的精血落在掌心。

火灵从血滴里窜出来，像条小蛇般绕着她手腕游走，"灵脉里金木水火土五气乱了比例，雷灵根属金，强行压制只会让金气更盛。"

苏芷若眼睛一亮："所以要引动其他西气平衡？"

楚阿满点头。

她抬手将血滴抛向灵脉最紊乱处。

金红血珠在半空炸开，化作万千火星，竟像有生命般钻进赤红火灵、青木灵、玄水灵、黄土灵、白金灵之中。

原本疯癫的灵流突然一顿，像被人拽住了线头的乱麻。

"看！"有弟子惊呼。

火灵里的火星引着赤焰转了个圈，水灵便跟着凝成小水球，木灵抽出藤蔓缠上金灵，土灵则缓缓沉到最下，托住所有灵气。

楚阿满抓住时机，双手快速结印。

《五行归元诀》的口诀在识海里翻涌，她能清晰感知到五气的位置——东边岩缝里有木灵在渗，南边石笋上凝着水露，西边洞顶的金纹矿石在吐金气，北边地缝里冒着火苗，脚底下的黄土正微微发烫。

"木生土，土克水。"她低喝一声，指尖点向北边的火苗。

火灵骤然腾起三寸，引着南边的水露往上浮，"水克火，火生土。"脚底下的黄土泛起金光，托着水露撞向火苗，竟在半空凝成一团温润的光。

洞中的灵流开始缓缓转动，像个被重新上了发条的玉盘。

林墨站在中央，脸色比洞壁的岩石还青。

他咬着牙又结雷印，雷光刚窜出指尖，便见那团光突然加速旋转，金灵裹着雷芒"唰"地缠上他手腕。

"林师兄！"楚阿满急了。

她水诀引动，掌心凝聚寒潭，浇灭火暴的雷灵；木诀催发，藤蔓从洞底窜出，缠上灵脉崩裂处。

林墨被金灵勒得手腕发红，却梗着脖子不肯松手。

"够了！"楚阿满厉喝。

她土诀压下，厚重的土灵裹住林墨的雷灵，像块软泥般将那股暴烈的力量揉散。

林墨踉跄后退，撞在洞壁上，雷纹玉佩"当啷"掉在地上。

灵脉终于安静下来。

原本乱撞的灵气重新汇成五条彩缎，顺着洞壁的天然纹路流向深处。

张师伯不知何时站在洞口，抚着长须首点头："好个五行归元，比我当年学的还妙三分。"

三日后的长老会上，檀香依旧烧得人喉咙发紧。

白长老将楚阿满的功绩折子拍在案上，声如洪钟："不仅实力出众，更具统御全局之才——列为亲传弟子候选！"

林墨坐在下首，手指攥着衣袖，指节发白。

他盯着楚阿满腰间新换的亲传候选玉佩，喉结动了动，到底没说出话来。

散会后，楚阿满独自走到后山。

主峰在云海里若隐若现，像头沉睡的巨兽刚翻了个身。

她摸着腰间的玉佩，嘴角扬起极淡的笑——亲传弟子不过是块垫脚石，真正的较量，才刚刚开始。

"阿满。"

陈九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
老妇人手里端着个青瓷盏，盏中飘着清神丹的甜香。

她往楚阿满手里塞了张纸条，指腹轻轻擦过她手背的紫斑："今夜来丹堂，我有话要讲。"

山风掀起纸条一角，楚阿满瞥见上面隐约有"云梦泽"三字。

她抬头时，陈九娘己转身离去，青灰色的道袍融入暮色，像片落在山雾里的叶子。

青鸾从云里扑下来，落在她肩头。

火羽扫过纸条上的字迹，在暮色里烙下小小的火印。

楚阿满望着渐沉的夕阳，将纸条收进袖中。

有些事，该准备起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