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 血月劫临，剑心裂隙初现

血月悬在中天，将整座剑峰染得如浸血池，山风裹着铁锈味的灵气灌进楚阿满的衣袖，她扶着腰间的短刃，心跳快得几乎要撞破肋骨——这是她第三次在子时感受到那股异样的震颤了。

"阿满姐！"身后传来风铃儿带着哭腔的呼唤，那丫头追上来拽住她的衣袖，指尖都在发颤，"长老说过血月夜灵气最是暴戾，您前日才替解公子挡了三道反噬，如今......"

楚阿满反手握住那只冰凉的手，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麻衣传过去。

她望着剑峰顶端翻涌的暗红雾气，喉间发紧——前日替解兰深温养经脉时，她分明在他灵台处触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魔息。

原书里写过，天剑宗那位惊才绝艳的剑修，后来因情劫入魔，最后被自己的问心剑贯穿心口。

她攥紧风铃儿的手，语气却比山风还笃定："我去去就回。"

等她跃上剑峰石台时，发间银簪早被山风卷落，碎发糊在汗湿的脸上。

解兰深立在石台中，问心剑斜指地面，剑身上的冰纹正像蛛网般裂开，露出底下暗红的魔纹。

他的眉峰紧拧成结，额角青筋跳动，原本清亮的眼瞳里翻涌着暗潮，像是有团黑雾要从眼底挣出来。

"兰深！"楚阿满喊他的名字，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。

解兰深猛地抬头，瞳孔里的黑雾骤然翻涌，问心剑嗡鸣着震开一道剑气，擦着她耳畔劈在石台上，火星子溅在她衣襟上，烫出个焦黑的洞。

"退开！"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，"走！"

楚阿满却往前又迈了一步。

她想起七日前替他系野菊剑穗时，他耳尖泛红的模样；想起他总把温好的灵茶推到她手边，自己端起凉透的那盏；想起昨夜他在她窗外站了半柱香，最后只留下一片沾着露水的竹叶——原书里写他冷若冰霜，可她偏要把这层冰敲碎。

"剑心动，情丝缠；若不解，命将断。"风铃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带着点破风箱似的沙哑。

那丫头扶着石栏喘气，腕间铜铃随着动作叮铃作响，面色比血月还要苍白，"我...我前日翻了宗门古籍，清心诀能压心魔，但得...得两人血脉相连......"

楚阿满的指尖掐进掌心，指甲几乎要扎进肉里。

她忽然咬破舌尖，腥甜的血涌进嘴里，抬手就往解兰深掌心按去。

鲜血滴在他掌纹里，像朵开得极艳的花。

"你疯了？！"解兰深的声音带着碎裂的颤，他想抽回手，却被她攥得死紧。

楚阿满望着他眼底翻涌的黑雾，笑出了声，血珠顺着下巴滴在青石板上："原书里的楚阿满早死了，现在站着的，是要逆命的。"她想起上一世被嫡姐推下忘川时，耳边还响着"恶毒庶女"的骂声，想起这一世第一次在试剑石前展露杂灵根时，长老们不屑的眼神，"你救过我三次，我总得还一次。"

解兰深的瞳孔骤缩，像是被这三个字烫到了，喉结动了动，声音发涩："你......"

问心剑突然发出清越的嗡鸣。

楚阿满感觉有股热流顺着交叠的掌心涌进自己体内，那是解兰深的剑气，带着冰碴子似的冷，却又像裹着层温温的茧。

她咬着牙引着那股气在自己经脉里绕了三圈，再渡回去时，竟比先前稳了三分。

黑雾在解兰深眼底退去，他望着掌心的血珠，又望着她嘴角的血，突然抬手抹掉她脸上的血渍，指尖抖得厉害："傻。"

楚阿满正想回他一句"你才傻"，却见他眉心闪过一道暗芒——那是魔纹，像条小蛇似的钻进了眉骨里。

她心头一紧，刚要开口，解兰深己松开她的手，后退两步站定，问心剑重新归入剑鞘，冰纹在剑身上流转，看不出半分异样。

"莫要再涉险。"他垂着眼，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，再抬眼时又恢复了往日的冷冽，只是指尖还虚虚悬在她手背上方，像想碰又不敢碰，"血月夜灵气驳杂，你灵力低微......"

"我灵力低微？"楚阿满突然笑出声，她扯下腰间的短刃，在掌心划了道口子，鲜血滴落的瞬间，石缝里的野菊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枝开花，"前日替你温养经脉时，我发现杂灵根能引万气。"她望着他微怔的表情，把染血的手按在他心口，"兰深，我能护你。"

解兰深的喉结动了动，最终只是别过脸去："明日跟我去演武场。"

风铃儿不知何时凑了过来，揉着发疼的太阳穴，腕间铜铃晃出细碎的光："七日之后，你们得去青冥渊取玄冰草。"她话音未落，就被山风卷得没了影子，只余铜铃声在山间回荡。

楚阿满望着解兰深的背影，他的剑穗在风里晃着，是她前日编的野菊，此刻还沾着露水。

她摸了摸腕间的残碑，玄鸟纹在血月下泛着微光——这残碑是她刚穿来时在柴房梁上找到的，原书里提都没提，可方才渡气时，它分明在发烫。

"阿满。"解兰深突然停下脚步，背对着她道，"明日辰时，演武场。"

楚阿满应了声，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晨雾里。

她蹲下身，捡起那支被山风卷落的银簪，发间碎发被晨露沾成一绺绺的。

石缝里的野菊开得正好，花瓣上还凝着血月的影子。

她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，忽然想起原书里写嫡姐楚德音此时该在偏院喝灵露，想起白长老总说杂灵根是废根，想起方才解兰深眼底那道一闪而逝的魔纹——这场劫，怕才刚开头。

第二日清晨，楚阿满站在白长老的丹房外，手里攥着前日采的百年朱果。

门内飘出清苦的药香，她望着檐角垂落的铜铃，深吸一口气，抬手敲响了门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