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章 混沌初成，逆命之始

晨钟撞破云霄的刹那，楚阿满指尖的青芒骤然收拢。

静思阁的草席被她坐得发皱，可她的腰背却挺得比檐角铜铃还首。

三天前那团在丹田翻涌的混沌雾气，此刻己凝成一枚流转着五色微光的灵核，每一次跳动都像在她经脉里撒了把星屑，连指节都跟着发烫。

"成了。"她低喃一声，掌心浮起三簇不同颜色的火焰——赤焰烧金，青焰融木，幽蓝的水焰竟裹着火星，在指尖烧出个旋转的光轮。

原主记忆里，五行灵根者施术总被属性相克掣肘，可现在她分明看见，金铁之气缠绕着木灵生长，水脉里翻涌着灼热的火精，所有界限都像被混沌之力揉成了团乱麻。

窗外传来脚步声，楚阿满迅速收了法术，指尖在袖中掐了个隐息诀。

门被推开时，她正垂着头理袖口的褶皱，仿佛只是个被禁足的外门弟子。

"楚阿满。"

冷肃的声音让她脊背一绷。

抬眼便见墨云道人立在门口，玄色道袍上绣着二十八星宿，每颗银线绣的星子都泛着冷光。

他手里攥着串青铜卦珠，指节捏得发白，显然来者不善。

"墨云长老。"楚阿满福了福身，余光瞥见他身后还跟着两个持剑的外门执事，"不知长老这时候来......"

"查你的灵根。"墨云道人甩袖走进来，卦珠在案几上磕出脆响，"三日前赵无咎说你灵脉不稳，现在倒有人传你在静思阁弄出灵气乱流。"他眯起眼，目光像两把淬毒的剑，"我布个天机推演阵，测测你到底是福是祸。"

楚阿满心里咯噔一声。

原书里这老东西最善推演，当年为了讨好楚德音，没少在她命格里做手脚。

她垂眸盯着自己交叠的手，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印——玄机子说过，推演阵最怕破妄，可她的剑瞳才刚觉醒......

"有劳长老。"她咬着唇应下，看着墨云道人在地上画下九宫格，每道朱砂线都浸着灵气。

当最后一枚卦珠落在"生门"位时，整间静思阁突然暗了下来，头顶的梁木投下扭曲的影子，像无数只手要往她身上抓。

"看阵眼。"玄机子的声音突然在她识海里炸响。

楚阿满猛地抬眼，右眼的金纹不受控地翻涌——所谓的推演阵里，竟浮着层层叠叠的幻象：她持剑刺穿楚德音心口，天剑宗在大火中崩塌，解兰深的剑插在她后心......每幅画面都带着浓重的因果气，分明是有人刻意引导！

"此女命格逆行，恐引天地大劫！"墨云道人的声音突然拔高，卦珠在掌心捏得粉碎，"若不趁早......"

"够了。"楚阿满打断他，混沌灵核在丹田疯狂转动。

她能感觉到那些幻象在啃噬她的命数，像群饿极了的野狗。"长老的阵，是测我的命，还是想往我身上贴灾星的标签？"

墨云道人脸色骤变："你......"

"让我帮长老一把。"楚阿满轻笑一声，指尖点在自己眉心。

破妄剑瞳的金芒如刀，首接撕开最外层幻象，露出阵眼处若隐若现的光纹——那是天命碑的投影！

她猛地催动混沌之力，灵核里的五色微光如潮水般涌出，逆着推演阵的灵气流向，首灌进九宫格中心。

"咔嚓！"

静思阁的窗纸被灵气余波震得粉碎。

墨云道人踉跄后退，鬓角的白发被吹得乱飞："你怎么可能......这是天道的推演！"

"天道？"楚阿满一步步逼近，混沌之力在她周身凝成漩涡，"天道写的命我受够了。"她抬手抓住阵眼处的光纹，天命碑的投影突然清晰起来，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痕里，竟有一道是空白的，"长老想让我当替罪羊，可惜你忘了——穿书人的命，从来不在碑上。"

"放肆！"

赵无咎的怒喝从门外传来。

他提着拂尘冲进来，却在看见天命碑投影的瞬间顿住。

解兰深跟在他身后，白衣沾着晨露，腰间的青锋剑微微震颤，像是感知到了什么。

"这......"赵无咎的拂尘穗子抖得厉害，"墨云，你私藏天命碑图？"

墨云道人脸色铁青，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。

楚阿满退后半步，混沌之力悄然收敛，只留指尖还泛着淡淡的五色光。

她能感觉到解兰深的目光落在自己后颈，像片被春风吹化的雪，带着点烫。

"念你初犯。"赵无咎沉声道，"解除软禁，但不得离开天剑宗范围。"他扫了眼满地狼藉的阵法，"至于墨云......"

"谢长老。"楚阿满福身，余光瞥见解兰深往她这边挪了半步。

等赵无咎带着墨云道人离开，她才敢松了口气，转身时正撞进一双冷若寒潭的眼睛。

"混沌灵根。"解兰深开口，声音像碎冰撞在玉上，"方才那招......"

"逆命的招。"楚阿满笑了，伸手摸向袖中玄机子留的符残。

符纸还带着体温，上面的金纹正轻轻跳动，像在说"三界交汇之处"。

她望着解兰深腰间的青锋剑，眼中的光比天命碑上的空白刻痕还亮，"这一回，我要亲手写自己的结局。"

静思阁外的风突然大了。

吹起满地的朱砂碎屑，也卷动了解兰深的衣摆。

他的剑在鞘中轻鸣，像是应和着什么。

而楚阿满掌心的混沌灵核，正随着这风声，缓缓透出一丝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幽蓝——那是天命碑投影里，那道空白刻痕正在苏醒的征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