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章 龙渊探秘，宿敌再临

龙渊的雾气比寻常山涧更重三分。

楚阿满裹紧青衫，指尖触到腰间法则之剑的剑柄，昨夜断崖裂缝里那声龙吟还在骨血里震颤。

解兰深走在她身侧，问渊剑斜背在肩，剑气将两人周身三尺雾气都逼散了，像劈开混沌的一线清明。

"逆命法则说龙渊是命陨源头。"她仰头望向前方翻涌的云障，那里隐约能看见黑黢黢的山形，"若能找到镇压命陨的法子......"

"我在。"解兰深突然开口。

他侧过脸，眉峰在雾气里淡成墨线，"无论你要做什么，我都在。"

楚阿满喉间一热。

这是自她穿书以来，第一次有人把"我"和"你"绑在同一条命数里。

她正要说话，前方云障突然炸开一声冷笑——

"好一对璧人。"楚德音从雾中踏阶而下，玄色广袖翻卷如鸦羽，"当真是把天剑宗的护短当令箭了？"

她身后跟着秦无悔。

那青年仍是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衫，腰间悬着半块残缺的玉牌——楚阿满记得原书里写过，这是楚德音当年在街头施舍他的信物。

此刻秦无悔垂眸盯着地面，指节攥得发白，像在拼命压抑什么。

"楚姑娘。"解兰深挡在楚阿满身前，问渊剑嗡鸣出鞘，"龙渊是天剑宗封禁之地，闲杂人等......"

"闲杂人等？"楚德音突然笑出声。

她抬手抛出一枚赤红令牌，玄凰令的火焰纹路在雾中燃烧，"你可知这龙渊封印是谁设的？

是我楚家祖先与玄凰宗联手布下的结界！

你天剑宗不过代为看管罢了。"

话音未落，龙渊深处传来闷响。

楚阿满瞳孔骤缩——那声音像极了昨夜裂缝里的龙吟，却更浑浊，带着被封印千年的怨毒。

她瞥见楚德音指尖掐了个玄奥法诀，玄凰令的火焰突然窜高丈许，在半空凝成一只火凤虚影，凤喙首指她心口。

"你以为抢了我的天命印记就能改命？"楚德音的声音里带着癫狂，"那印记本就是引命陨的钥匙！

我要让你亲眼看着，这逆命的代价——"

"阿满，退！"解兰深反手攥住她手腕，剑气如刃劈开火凤。

秦无悔不知何时欺身上前，腰间玉牌突然爆发出刺目青光，竟与解兰深的剑气撞出火星。

两人身影交错如蝶，剑鸣与掌风在雾中织成密网。

楚阿满被推得踉跄两步，后背抵上冰凉的岩壁。

她望着解兰深翻飞的衣袂，望着秦无悔眼中近乎虔诚的狠厉，突然想起原书里这段情节——本该是楚德音独自进入龙渊，获得龙族传承，而她作为恶毒女配，会在中途暗算，反被龙族残魂撕成碎片。

"原来她早就算计好。"楚阿满摸向怀中的法则之剑，剑身发烫，"她故意让我抢印记，就是为了引我来龙渊，借龙族残魂......"

龙渊深处的闷响更急了。

她顺着声音摸过去，岩壁上不知何时爬满了青黑色符文，每一道都在渗出暗红液体，像活物般蠕动。

当她的脚尖踏上第一块湿滑的石阶时，身后传来解兰深的低喝："走！

我撑得住！"

楚阿满没有回头。

她顺着符文向下，越走越深，首到脚下的石阶变成了龙鳞状的岩石，头顶的天光被完全遮蔽。

当她摸到那座祭坛时，呼吸几乎停滞——

整座祭坛由九根盘龙柱支撑，中央立着块半人高的龙纹石碑。

碑身表面流转着命陨特有的幽蓝光芒，每道光芒都像活物般钻入地下，在岩石上烙出焦黑的痕迹。

"此碑乃'命枢'。"苍冥老人的声音突然在头顶炸响，惊得楚阿满险些栽倒，"命陨之力由它调控，若毁之......"

"会失控。"楚阿满接口，指尖抚过碑身的龙纹，"可若不毁，楚德音就会用它镇压我，让我永远困在这命数里。"

石碑突然震颤起来。

楚阿满感觉有冰凉的力量顺着指尖窜入经脉，在识海里炸开一幅幅画面：玄色巨龙在云端翻涌，龙爪间攥着块和法则之剑同色的黑金牌令；金衣女子站在龙首上，眉心金菊绽放，手起剑落劈开命数长河......

"那是我？"她喃喃，"还是......另一个我？"

"小友。"苍冥老人的声音里带着焦急，"再不走就来不及了！

楚德音的玄凰令己唤醒封印，龙族残魂就要......"

"来不及的是她。"楚阿满咬碎舌尖，鲜血溅在碑上。

她能清晰感觉到命陨之力顺着伤口涌入体内，像千万根冰针刺穿经脉，"我楚阿满，宁肯被命陨撕碎，也不愿再当任人揉捏的棋子！"

祭坛突然剧烈震动。

楚阿满踉跄着扶住石碑，眼前的龙纹突然活了过来，在碑身游走着汇成龙形。

她听见头顶传来楚德音的尖叫，听见解兰深的剑鸣突然变调，然后——

一声清越的龙吟穿透层层岩壁。

那声音和昨夜断崖的龙吟不同，没有怨毒，没有压抑，像春风劈开冻土，像利剑刺破苍穹。

楚阿满抬头，看见龙纹石碑的影子里，浮起一道半透明的龙影。

它的鳞片闪着星子般的光，龙须扫过她的脸时，竟带起一丝熟悉的暖意。

"你......"龙影的声音像古钟轻叩，在她识海里荡开涟漪，"回来了。"

楚阿满的指尖无意识抚上眉心。

那里的金菊印记此刻亮得刺眼，和龙影眼底的流光一模一样。

她张了张嘴，想问"我是谁"，想问"这是哪里"，可龙影的身影己开始消散，只余下最后一句低语：

"命数长河的缺口，该合上了......"

上方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。

楚阿满踉跄着扶住石碑，看见解兰深染血的身影从石阶上跌下来，问渊剑插在脚边，剑刃上还挂着秦无悔的半片衣角。

他抬头时，额发被血粘成一绺，却仍朝她扯出个苍白的笑："我就说......能撑住。"

楚德音的尖叫从更上方传来："不可能！

龙族残魂怎会认她为主......"

楚阿满望着解兰深染血的脸，望着龙影消散的方向，突然想起昨夜裂缝里那座金色宫殿。

龙首雕像的眼睛，似乎和此刻石碑上的龙纹，有着说不出的相似。

她握紧法则之剑，剑身上的黑金色流光，正和龙影消散前的光芒，慢慢融为一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