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 借命骗局

祖师的身体在龙爪之下化作黑灰，簌簌散落。可苏沐晴却感觉不到丝毫胜利的喜悦——她的左臂己经完全龙化，漆黑鳞片覆盖至肩膀，指尖的骨爪微微弯曲，还残留着捏碎心脏的触感。

石室仍在崩塌。

碎石从头顶砸落，墙壁上的人骨纷纷碎裂，那些刻着《太素九章》符文的碎片漂浮在半空，像被某种力量牵引般环绕着苏沐晴旋转。

“走！”林霄一把拽住她的右臂，“这里要塌了！”

石破天扛起青璃的尸体，蛮族壮汉的胸口血痂崩裂，金血滴在地上竟燃起细小的火苗。他闷头冲向石阶，每一步都踏得地面震颤。

苏沐晴却站着没动。

她的目光死死盯着铜鼎残片中浮现的东西——一滴泪珠悬浮在金色液体上，泪中倒映着无数记忆碎片：

- 三百年前，初代圣女剜出自己龙心的场景

- 楚昭离前世跪在焚丹炉前，将半枚轮回玉嵌入心口

- 青璃偷偷调换药王谷新生儿的襁褓......

“师妹！”

青璃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。苏沐晴猛地回头，发现那具被石破天扛着的“尸体”正睁着眼看她，右眼金芒微弱如风中之烛。

“簪尾......还有......”

青璃的嘴唇不动，声音却清晰传入脑海。苏沐晴下意识摸向发间——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支陌生的白玉簪。

“当心！”

林霄的断剑突然横扫，击碎一块坠向苏沐晴头顶的巨石。碎石西溅中，祖师消散处的黑灰突然重新凝聚，化作一只枯瘦的手抓向她咽喉！

龙化的左臂比意识更快。

骨爪与枯手相撞，爆发出刺目金光。苏沐晴看见祖师残存的意识在金光中扭曲哀嚎，最终被吸入她掌心鳞片。

剧痛如潮水般袭来。

无数陌生记忆强行灌入脑海：

药王谷祖师如何发现龙血裔长生不老的秘密；如何哄骗初代圣女跳入焚丹炉；如何在三百年间不断寻找合适的“容器”......

而楚昭离——

从来就不是什么轮回者。

他只是一具被反复使用的“皮囊”，装着祖师分出的神魂。每一次“轮回”，都是祖师在挑选最适合承载龙心的躯体。

“原来......如此......”

苏沐晴跪倒在地，龙爪深深插入地面。她的右眼开始流血，视野里的一切都蒙上血色。

林霄的剑突然横在她颈间：“你看到了什么？”

她没有回答，只是缓缓抬起左手。掌心鳞片上映出最后的画面：

青璃抱着一个婴儿站在药王谷禁地，婴儿心口嵌着半枚龙鳞。而禁地石碑上刻着——

**“甲子年冬，葬龙女于渊，待其重生。”**

“我是......”苏沐晴的嗓音变得嘶哑，“初代圣女的......”

石破天突然发出痛苦咆哮。他丢下青璃的尸体，双手抱头跪地，胸口血痂彻底崩裂——那颗金色心脏正被无形之力拉扯着离体！

“不......圣女说......不能......”

蛮族壮汉的七窍开始流血，却仍死死按住胸口。他的肌肉寸寸断裂，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，可那只大手仍固执地护着心脏。

“石破天！”林霄的剑转向虚空，“有什么东西在——”

话音未落，蛮族壮汉的胸膛突然爆开。

金色心脏悬浮在空中，缓缓飞向苏沐晴。

与此同时，她发间的白玉簪自动脱落，簪尖刺入自己心口——

“终于......等到你了......”

青璃的尸体不知何时站了起来。她胸口的血洞中伸出金色丝线，精准缠绕住苏沐晴的西肢。

“师姐？”

“嘘......”青璃的右眼金芒大盛，“别怕......很快就好......”

金色心脏与白玉簪同时没入苏沐晴心口。

剧痛让她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，龙化瞬间蔓延至全身。当林霄的剑斩断金线时，一切都晚了——

苏沐晴的皮肤完全被漆黑鳞片覆盖，背后撕裂出森白骨翼，头顶生出蜿蜒龙角。

而她的意识......

正坠入无边黑暗。

最后一刻，她听见青璃满足的叹息：

“恭迎圣女......归位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