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 归墟之囚

空间裂隙闭合的瞬间，咸腥的海风扑面而来。

苏沐晴踉跄着站稳，眼前是条幽暗的甬道，石壁上嵌着发光的海藻，照出地面黏腻的青苔。林霄的断剑插在入口处，剑身紫雷形成一道屏障，暂时阻隔了追兵。

“这是……北海剑阁的地底？”她低声问。

“归墟海牢。”林霄的右眼仍残留着些许黑色，声音却恢复了自己的冷硬，“关押重犯的地方。”

石破天将青璃轻轻放在角落。蛮族壮汉胸口的黑纹己经蔓延到下巴，呼吸间带着不祥的“嘶嘶”声，可他还是固执地守在众人身前，像堵不会倒塌的墙。

青璃的情况更糟。

她左眼的黑雾完全吞噬了瞳孔，右眼金光却仍未熄灭，两种力量在纤细的身体里厮杀，导致皮肤下不时凸起可怕的肿块。当苏沐晴试图用银针稳定她的经脉时，针尖竟被首接弹开！

“没用的……”青璃的嘴角渗出黑血，“净魂莲和幽冥……在我体内……达成了平衡……”

她突然抓住苏沐晴的手，力道大得惊人：“听好……剑阁地牢最底层……关着……”

话未说完，甬道深处突然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。

“咔啦……咔啦……”

缓慢、沉重，每一步都伴随着痛苦的喘息。

林霄的断剑立刻转向声源处。紫雷照亮了十丈外的景象——

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拖着九条青铜锁链，正艰难地向他们爬来。锁链另一端没入黑暗，隐约可见其上跳动的血色符文。最骇人的是他的手脚：指骨全部反向折断，用铁钉固定成爪状，显然是为了防止结印施法。

“那是……”苏沐晴的银鳞突然灼烧般剧痛。

人影抬起头。

乱发间露出一张遍布伤疤的脸，可那双眼睛却如星辰般明亮——

右眼银芒如月，左眼金辉似日。

“龙、龙族？！”石破天震惊得忘了伤痛。

人影咧开干裂的嘴唇，露出尖利的犬齿：“三百年了……终于等到……钥匙……”

他的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，可苏沐晴却浑身战栗——这声音她听过！在青龙雕像的幻境里，初代圣女曾对着虚空呼唤这个声音的主人！

“你是……当年守护圣女的北海龙将？”

锁链哗啦作响，囚徒艰难地支起身子。随着他的动作，苏沐晴看清了锁链尽头的东西——每条链子都钉着一片龙鳞，鳞片上的纹路与她掌心的银鳞一模一样！

“我叫沧溟。”他喘息着，“初代圣女的……胞弟。”

地牢突然剧烈震动！

头顶石壁裂开缝隙，海水裹着碎岩倾泻而下。林霄的断剑发出警告的嗡鸣——北海剑修正在强行破开通道！

“没时间了……”沧溟猛地扯动锁链，九片龙鳞同时亮起，“带我姐姐的转世……去归墟之门……”

“什么转世？”苏沐晴下意识后退。

囚徒的异色瞳孔骤然收缩。他死死盯着她锁骨上发芽的净魂莲，突然发出凄厉的惨笑：

“原来如此……齐无咎那个疯子……他把姐姐的龙魂……种在了你体内！”

海水己经漫到膝盖。

在彻底被淹没前，苏沐晴看见沧溟用折断的手指撕开自己胸膛，掏出一颗跳动的银蓝色内丹——

“吞下去！”他将内丹塞进她手中，“否则你们……都会死在这里！”

内丹入手的刹那，整个海牢响起震耳欲聋的龙吟！

九条锁链应声而断，沧溟的身体开始膨胀、扭曲，最终化作一条残缺的银龙。它的左角断裂，脊背上钉着七把青铜剑，可依然威风凛凛地盘旋在众人头顶。

“抓紧我的鳞片！”

当剑修们的法器击穿最后一道石壁时，银龙驮着西人冲进了汹涌的海水。

苏沐晴在颠簸中吞下内丹。

刹那间，她看见了三百年前的真相——

初代圣女跳入焚丹炉不是为了镇压幽冥……

而是为了救出被囚禁在归墟之门的……

真正的北海龙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