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龙骨召唤

青璃的血渗入泥土的刹那，地底传来第三声心跳。

**咚——**

这一次，整座药王谷的山峰开始崩塌。

苏沐晴的龙化左臂不受控制地插入地面，金色鳞片与土壤接触的瞬间，无数道裂痕以她为中心向外蔓延。林霄的断剑仍抵在她脖颈上，剑锋却开始颤抖——不是犹豫，而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压制。

“你……”他的瞳孔骤缩，“你的眼睛……”

苏沐晴看不见自己的变化，但她能感觉到——右眼的视野正在被染成淡金色，而左臂的鳞片己经爬上肩头，像一副正在生长的铠甲。

石破天突然发出野兽般的低吼。他跪倒在地，双手插入裂缝，粗壮的手臂肌肉虬结，竟硬生生将一块丈余宽的岩板掀开。

“下面有东西！”

岩板之下，露出半截森白的骸骨。

那不是人类的骨骼——弯曲的指骨如钩，脊椎延伸出锋利的骨刺，头骨两侧生着扭曲的角。最骇人的是胸腔位置，一颗拳头大小的金色心脏悬浮其中，仍在缓慢跳动。

“龙……龙骨？”林霄的剑终于垂了下来。

苏沐晴的左臂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。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五指扭曲变形，指甲脱落，露出下面新生的、更锋利的黑色骨爪。而更可怕的是，她的意识开始模糊，耳边响起古老的吟唱声。

**“归来吧……归来吧……”**

骸骨的金色心脏突然加速跳动。

**咚！咚！咚！**

每一声都像重锤砸在苏沐晴的太阳穴上。她抱头跪倒，感觉有东西正顺着龙化的手臂往身体里钻——记忆、力量、还有某种冰冷而古老的意志。

“拦住她！”青璃残破的身体突然挣扎着坐起，胸口血洞中伸出无数金色丝线，“她在唤醒初代圣女的坐骑——那头堕天的应龙！”

林霄的断剑再次举起，这次首指苏沐晴眉心：“对不住了。”

剑光落下的刹那，一道黑影从地底窜出。

楚昭离的尸体。

不，那己经不能称之为尸体——他浑身缠绕着漆黑的幽冥气，心口插着水晶棺碎片的地方长出密密麻麻的肉芽，像某种寄生植物般蠕动。最诡异的是他的眼睛：没有瞳孔，只有两团跳动的青色火焰。

“滚开。”

他的声音像是千万人同时开口，震得空气泛起波纹。林霄的剑被无形屏障挡住，剑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。

石破天突然扑向那具龙骨。蛮族壮汉的双臂肌肉暴涨，竟将骸骨从地底彻底拔出。

“圣女说过……”他浑身血管凸起，“龙醒之时……要喂它……”

说着，他狠狠咬破自己的手腕，将鲜血浇在金色心脏上。

骸骨突然剧烈颤抖，空洞的眼窝亮起猩红光芒。与此同时，苏沐晴的龙化左臂完全失控——五指如钩刺向自己的咽喉！

“铛！”

楚昭离的手截住了她的骨爪。两股力量相撞迸发出刺目火花，他的皮肤开始皲裂，露出下面青黑色的鳞片。

“听着。”他贴在她耳边低语，声音忽然变回熟悉的温润，“用长生针刺膻中穴……现在！”

苏沐晴的右手还能动。她颤抖着抽出银针，刺向自己胸口——

针尖触及皮肤的瞬间，整个世界突然静止。

她看见无数记忆碎片如走马灯般流转：三百年前药王谷祖师将圣女推入焚丹炉、初代应龙被斩首封印、楚昭离的前世站在轮回鼎前自毁元神……

最后一幅画面里，青璃捧着半块轮回玉对她微笑：“师妹，你才是真正的锁。”

静止解除。

苏沐晴的银针彻底没入胸口，却没有痛感——针尖触及的是一块坚硬的物体。她低头看去，发现自己的皮肤下透出金光。

“这是……”

“你的心。”楚昭离的声音开始飘忽，“本来就是……龙心……”

地面突然塌陷。

众人坠入深渊的刹那，那具森白龙骨突然展开双翼——它苏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