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龙血苏醒

黑暗持续了很久。

苏沐晴感觉自己沉在一片粘稠的金色液体里，耳边回荡着初代圣女最后的低语。

**“你以为结束了吗？”**

她猛地睁开眼睛，发现自己躺在药王谷的废墟中。左臂己经完全龙化，金色的鳞片覆盖整条手臂，指尖延伸出锋利的骨爪。更可怕的是——她的视野变了。

空气中漂浮着无数细密的金线，每一条都连接着不同的事物：林霄的断剑上缠绕着紫黑色的怨气，石破天胸腔内跳动着微弱金光，而楚昭离……

楚昭离的尸体上，没有线。

“你醒了。”

青璃的声音从背后传来。苏沐晴猛地转身，银针己经抵在对方咽喉。可眼前的青璃己经不同了——她的右眼彻底变成金色，左臂同样浮现出龙鳞纹路，只是远不如苏沐晴的完整。

“别紧张。”青璃苦笑着举起手，“她暂时沉睡了。”

“初代圣女？”

“不全是。”青璃指向焚丹炉的残骸，“那里面封印的不只是她的执念，还有……”

她的话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震动打断。地面裂开无数缝隙，金光从地底渗出。苏沐晴的左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插入裂缝，鳞片与金光接触的刹那，她听见了一声清晰的心跳。

咚。

整个药王谷的废墟随之震颤。

“它在召唤你。”青璃的声音带着恐惧，“轮回鼎的器灵……认主了。”

林霄拖着断剑走来，剑身上的紫色雷光比之前更盛：“楚昭离的尸体不见了。”

苏沐晴这才发现，原本躺着楚昭离的地方只剩下一滩黑血，血泊中静静躺着一枚青玉碎片——那是轮回玉的最后残片。

石破天突然发出低吼。他跪在地上，双手插入裂缝：“下面有东西在动！”

话音刚落，一道黑影破土而出。那是个浑身缠满绷带的人形，绷带缝隙间露出漆黑的鳞片。它没有五官，只在脸部的位置裂开一道缝隙，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尖牙。

“幽冥殿的‘蚀骨者’。”青璃迅速结印，“他们来回收轮回鼎了！”

蚀骨者发出刺耳的尖啸，扑向苏沐晴。她本能地抬起龙化的左臂，骨爪与对方的利齿相撞，竟发出金铁交击之声。更诡异的是，她的左臂仿佛有自主意识，五指猛地扣住蚀骨者的头颅，狠狠一捏——

黑血西溅。

苏沐晴愣住了。她没用力，至少没想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杀人。可左臂……似乎比她的意识更快一步。

“小心！”林霄的断剑突然横在她面前，挡住另一只蚀骨者的偷袭，“你的手被龙血控制了！”

青璃从袖中甩出数张符箓，在空中燃起青色火焰：“我们必须立刻离开！幽冥殿主马上就会——”

她的话戛然而止。

因为苏沐晴的左臂，突然贯穿了她的胸膛。

“师……妹？”青璃低头看着那只龙化的手臂，鲜血顺着金色的鳞片滴落。

苏沐晴想尖叫，想抽回手，可左臂完全不听使唤。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五指收紧，捏住了青璃的心脏——

“不！！！”

金光炸裂。

当视野恢复时，青璃己经倒在地上，胸口一个狰狞的血洞。而苏沐晴的左臂上，鳞片变得更加明亮，仿佛刚刚饱餐一顿。
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青璃咳着血，竟笑了起来，“这才是……真正的‘钥匙’……”

她的身体突然开始融化，血肉化作金色液体，被地面吸收。而苏沐晴的左臂，鳞片开始向肩膀蔓延。

林霄的剑抵在了苏沐晴的脖子上：“你到底是什么东西？”

她张了张嘴，却发不出声音。

因为地底深处，传来了第二声心跳。

咚。

这一次，整个山脉都开始崩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