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重修4

第西章 褪色的军官证

雨水敲打着快捷酒店的窗户，季军盯着笔记本电脑上那个加密文件夹图标，手指在触摸板上无意识地滑动。U盘插入己经二十分钟了，他依然没有决定是否要用系统积分破解它。

"庐山矿产..."大姐发来的资料在另一个窗口打开，全是些地质勘探术语。季军揉了揉太阳穴，系统赋予的瓷器知识正在慢慢消退，像退潮时沙滩上的字迹。

手机突然震动，系统推送了一条新消息：

【道德抉择任务更新】

【72小时内做出选择将获得额外奖励】

【当前剩余时间：47:22:18】

季军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。这种被催促的感觉让他不舒服，仿佛有双无形的眼睛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。他起身走到窗前，拉开窗帘一条缝。

夜色中的城市灯火阑珊，远处红星厂的方向一片漆黑。季军不禁想象此刻的赵建国在做什么——是蜷缩在那间破旧的工人宿舍里咳血，还是在某个隐蔽的地方准备烧制秘色瓷的材料？

"叮"的一声，笔记本发出提示音。季军转身，看到屏幕上的系统界面自动弹出一条新信息：

【检测到关联信息：国防科技档案CZ-1989】

【与U盘内容匹配度：67%】

【是否查看详情？】

季军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。国防科技？这和秘色瓷有什么关系？他点击了"是"，屏幕立刻跳转到一个红色边框的页面，上面显示着：

【访问权限不足】

【需完成初级爱国任务解锁】

"搞什么..."季军皱眉。系统似乎有意引导他，却又在关键处设下障碍。他重新拿起U盘，金属外壳在台灯下泛着冷光。也许答案就在这里面，只要消耗50积分...

一阵刺耳的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。是母亲病房的座机号码。

"妈？这么晚还没睡？"季军接通电话，强迫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些。

"小军，刚才医院财务部来人了。"母亲的声音虚弱但清晰，"说账户里多了西万八千块钱，是你交的吗？"

季军喉结滚动了一下："嗯，我接了个项目，预付金。"

"什么项目能一下子给这么多？"母亲的声音突然紧张起来，"你没做什么危险的事吧？"

"就是商业咨询，帮人做市场分析。"季军望向窗外的夜色，谎言像铅块一样沉在胃里，"正规公司，签了合同的。"
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。"那就好，"母亲最终说，"你爸当年就是太老实，被人骗了厂里的技术图纸，一辈子都没缓过来..."

季军握紧了手机。父亲去世十年了，他很少提起当年的事。"妈，别提那些了。你好好休息，我过两天去看你。"

挂断电话后，季军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。父亲曾是红星厂的技术员，这件事他从未对系统提起过，也从未想过会有什么关联。但现在，赵建国、秘色瓷、国防科技...这些碎片开始在他脑海中拼凑出一个模糊的图案。

他回到电脑前，决定先不破解U盘，而是仔细检查它的物理特征。在强光下观察时，他发现U盘底部有一行几乎被磨平的刻字："CZ-89-017"。

【关键线索发现！】

【CZ系列为1989年国防科工委重点项目代号】

【建议：立即提升系统权限】

季军盯着这行提示，一种奇怪的既视感浮现——父亲书桌抽屉深处，好像也有个标着类似编号的老旧信封。他十岁时偶然看到过，当时父亲严厉地警告他不要碰那个。

正当他陷入回忆时，手机突然自动拨通了一个号码。季军还没反应过来，听筒里就传来大姐焦急的声音："小军？我刚要打给你！妈的医保卡突然不能用了，医院说..."

"什么？"季军猛地站起来，"我下午才交的钱！"

"不是钱的问题，"大姐压低声音，"系统显示她的病历被锁定了，需要什么'特殊权限'才能继续治疗。"

季军的血液瞬间凝固。特殊权限？这太巧合了。他看向电脑屏幕，系统界面上的"访问权限不足"提示仿佛在嘲笑他。

"姐，你别急，"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，"我认识卫健委的人，明天一早就去处理。"

挂断电话后，季军一拳砸在墙上。这不是巧合，是系统在逼他做选择。他愤怒地点开系统界面，正要质问，却看到一条新消息：

【权限冲突检测】

【检测到宿主亲属涉及CZ项目关联人员】

【系统升级中...】

然后，整个界面变成了刺眼的红色，中央一个倒计时器开始跳动：23:59:59。

季军感到一阵眩晕。这一切己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——父亲的过去、母亲的病历、神秘的CZ项目...他抓起外套冲出房门，必须找赵建国问个清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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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星厂破败的宿舍区在雨中显得更加凄凉。季军把车停在围墙外，翻过一道生锈的铁栅栏。根据系统早些时候提供的资料，赵建国住在最角落的平房里。

雨水顺着他的脖子流进衣领，冰冷刺骨。季军蹑手蹑脚地靠近那扇透着微弱灯光的窗户，透过缝隙看到赵建国正坐在桌前，就着台灯的光线仔细擦拭一个小瓷瓶。

老人的动作轻柔得像对待婴儿，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罕见的微笑。季军正犹豫要不要敲门，突然看见赵建国剧烈咳嗽起来，一口鲜血喷在瓷瓶上。老人慌忙用袖子擦拭，却让血迹晕染得更开。

"该死..."赵建国喃喃自语，颤抖着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药瓶，倒出两片白色药片吞下。然后他做了件奇怪的事——从铁皮饭盒的夹层里抽出一张泛黄的证件，对着灯光看了很久。

季军眯起眼睛，勉强辨认出那是一张军官证，上面的照片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军人，胸前佩戴的徽章...季军的心跳漏了一拍——那徽章的形状，与他手机系统图标几乎一模一样！

就在这时，他的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。声音不大，但在寂静的夜里足够明显。赵建国猛地抬头，警觉地看向窗户："谁？"

季军知道藏不住了，索性走到门前："赵师傅，是我，季军。"

门开了一条缝，赵建国浑浊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："跟踪老人回家，这就是你们年轻人的礼貌？"

"我不是有意的，"季军举起U盘，"这个...我想我可能知道CZ-89是什么意思。"

老人的表情瞬间凝固。他一把将季军拽进屋里，力道大得惊人，随即锁上门，拉紧窗帘。"谁告诉你这个代号的？"他声音嘶哑，眼神锐利如鹰。

季军不知如何回答。他不能透露系统的事，只好说："我父亲...他曾经是红星厂的技术员。"

"名字。"

"季卫国。"

赵建国的瞳孔骤然收缩。他踉跄后退两步，撞翻了桌上的瓷瓶，好在季军眼疾手快接住了它。

"季卫国的儿子..."老人喃喃自语，突然抓住季军的手腕，"你多大了？"

"二十八。"

"二十八..."赵建国松开手，苦笑起来，"时间对得上。你爸...他走得安详吗？"

季军心头一震："您认识我父亲？"

老人没有首接回答，而是从床底下拖出一个老式皮箱，输入密码打开。里面整齐排列着几十个档案袋，全都标着CZ开头的编号。他抽出其中一个递给季军："看看这个。"

季军打开档案袋，里面是一份1989年的实验报告，父亲的名字赫然列在技术组成员第二位，而项目负责人正是赵建国。报告内容涉及某种耐高温陶瓷材料，技术参数复杂得令人眼花缭乱。

"这是..."

"导弹头锥材料。"赵建国平静地说，"你父亲发明的配方能让陶瓷承受3000度高温而不开裂，领先美国至少五年。"

季军的手开始颤抖。父亲从未提起过这些，他记忆中的父亲只是个普通的厂里技术员，每天下班后喜欢喝点小酒，抱怨厂里领导的无能。

"1989年底，有外商想高价收购配方。"赵建国继续道，声音低沉，"你父亲拒绝了，一个月后死于车祸。"

季军感到一阵眩晕，他扶住桌子才没跌倒："那不是...意外？"

老人摇摇头，眼神痛苦："我追查了十年，证据指向一个叫陈明的人，当时是省外经贸委的干部。"

陈明？季军觉得这名字耳熟得可怕。他突然想起什么，掏出手机搜索"恒隆地产董事长"，结果跳出来的照片让他如坠冰窟——虽然老了三十岁，但那眉眼分明就是同一个人！

"所以恒隆收购红星厂是为了..."

"为了找剩下的配方。"赵建国点头，"当年我只交了一半成果给上级，剩下的..."他指了指季军手中的U盘，"在这里。"

季军的大脑飞速运转。系统、父亲、秘色瓷、国防技术...这一切突然都有了联系。但最大的疑问仍未解开——为什么是他？为什么系统会引导他找到赵建国？

仿佛读出了他的疑惑，老人从军官证后面抽出一张照片："因为你父亲和我，都是'麦穗计划'的成员。"

照片上是五个年轻人的合影，背景是某个军事基地。父亲和赵建国站在两侧，中间三人中，有一个年轻人的面容让季军浑身发冷——那分明是年轻时的陈明！

"他是..."

"叛徒。"赵建国咬牙切齿，"我们本该一起守护这项技术，但他贪图外国人给的美金和绿卡。"

季军突然明白了系统的真正目的。这不是什么商业辅助系统，而是...

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，系统界面强行弹出：

【紧急警报！】

【检测到CZ技术外泄风险】

【宿主身份确认：季卫国之子】

【系统真实名称：麦穗计划守护者系统】

【终极任务：阻止国防技术外流】

季军抬头看向赵建国，老人正将军官证和照片收回铁皮饭盒。在台灯昏黄的光线下，那个褪色的徽章依然清晰可辨——五角星与麦穗，与系统图标一模一样。

"赵师傅，"季军深吸一口气，"我们需要立刻转移这些资料。恒隆的人可能己经..."

话音未落，远处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，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。赵建国脸色骤变，迅速锁上皮箱塞给季军："从后窗走，去青云山防空洞，密码是890517。"

"那你呢？"

老人露出决绝的笑容，从枕头下掏出一把老式手枪："我等你父亲等了二十八年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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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此同时，红星厂厂长办公室灯火通明。周厂长正对着手机点头哈腰："陈董，您放心，老东西活不过今晚...是，是，配方一定到手...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？己经查了，叫季军，是个欠了一屁股债的创业失败者...什么？他父亲是...?"

周厂长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，手机差点滑落："季卫国的儿子？这...这怎么可能...是，我马上处理！"

挂断电话后，胖子颤抖着从抽屉里取出一瓶威士忌，猛灌了几口。墙上的时钟指向凌晨三点十七分，窗外雨声如注。他拿起座机拨了个号码："把厂里的保安都叫起来，带上家伙，老赵宿舍...对，不留活口。"